“坏了!”洛尘追悔莫及地一拍脑袋朝巷子那头追去,尽管他有轻功傍身,可跑出巷子的时候,姜之瑶早就混进熙熙攘攘的人群没了踪影。</br> 他顿时一脸煞白,眼前仿佛浮现出顾墨寒那张阴冷到可以杀人的脸。</br> “完了完了,人跟丢了,这下主子真得杀了我不可……”</br> 人群熙攘的大街上,姜之瑶气喘吁吁地疯狂跑着,一边跑一边穿好衣裳,全然顾不上周围人异样的眼光。</br> 强烈的恨意跟疯狂在她心里发酵,她脑海里此刻仅剩一个念头——杀了南晚烟!</br> 只要她能拦下秦隐渊,就一定可以让他代劳,反正,反正他今日都主动提出要拿下南晚烟了。</br> 这么想着,姜之瑶心里的欲望越发强烈,奋不顾身地朝宫门跑去。</br> 彼时的秦隐渊从牢房出来后,眼神阴暗地赶着去军营,辛幽跟在他身后,脸色异常凝重,</br>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地出宫,辛幽赶紧先一步去驾车,秦隐渊就在旁边的巷子里等着。</br> 就在辛幽驾车回来,秦隐渊准备上车的间隙,姜之瑶忽然披头散发地拦在秦隐渊跟前,“崇凛王!我有事相求!”</br> 她脸色苍白气喘吁吁,衣衫不整的样子很是狼狈。</br> 秦隐渊斜睨了她一眼,“滚。。”</br> 辛幽也蹙眉,下车去拽姜之瑶的胳膊,“姜姑娘,莫要再上前。”</br> 姜之瑶却不肯,狠狠甩开辛幽的手,狂热又满怀期待地盯着秦隐渊。</br> “崇凛王,我知道,我知道你因为顾墨寒和南晚烟的背叛,跟我一样倍感痛苦,所以今日你才会主动提议,要羁押那个女人。”</br> 她在说什么,不要命了吗?</br> 辛幽的眉头狠狠拧紧,下意识看向秦隐渊。</br> 秦隐渊面无波澜地半眯起眼,没有开口。</br> 姜之瑶见状,赶紧趁热打铁,狞笑着提议道,“既然如此,王爷何必让那些碍眼的人留在跟前,不如就趁着出征的时候,直接在路上把南晚烟那贱人给杀了!”</br> “杀了以后,王爷再伪造出她还活着的证据,利用此一举拿下西野和大夏,我相信王爷的实力,凭您这样足智多谋的人,一定能做到的!”</br> 她越这么说,辛幽的脸色越发有些难看。</br> 姜之瑶这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难道她不知道,南晚烟对于主子来说,就是命一样的存在么?</br> 他以为秦隐渊会勃然大怒,谁知道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姜之瑶一眼,云淡风轻地道,“姜姑娘好筹谋,不妨随本王上马车一叙。”</br> 秦隐渊这是认同她了?</br> “多谢王爷赏识!”姜之瑶喜出望外,愈发洋洋得意起来,自顾自地先上了马车。</br> 秦隐渊的眼底一闪而逝过寒芒,示意辛幽把马车往巷子深处带。</br> 辛幽心领神会,默默地去到前头赶车,余光看见秦隐渊的唇角噙起一抹森冷寒冽的笑意。</br> 这个姜之瑶,大难临头了……</br> 车上,姜之瑶完全不清楚自己将要面临的处境,还沾沾自喜地以为她终于抱到了大腿。</br> 她见秦隐渊神色慵懒疏冷,还以为他受了情伤没缓过来,自以为是地道,“王爷,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难受,这种感觉我太懂了。”</br> “爱之深恨之深,曾经我也对顾墨寒情根深种,可现在,我们二人谁不是遍体鳞伤,支离破碎,就剩一口气吊着。”</br> “不过您只要杀了南晚烟,这一切痛苦都会烟消云散,到时候——”</br> 秦隐渊没看她,漠然地出声打断,“姜姑娘今日的确帮了本王一个大忙。”</br> “只是本王竟不知道,姜姑娘的消息这么灵通,连孟芊芊是南晚烟的事情,都被你发现了。”</br> 辛幽在车外默默听着,心里一紧。</br> 主子果然是在套话!</br> 毕竟今日的局面一度把南晚烟逼上绝境,主子那么爱她,自然看不得她被别人欺辱。</br> 想来在姜之瑶背后撺掇的那人,好日子也快到头了。</br> 姜之瑶一愣,蓦然想到先前顾墨寒在巷子里掐着她脖子,逼她说出幕后黑手的场景。</br> 纵使她还有些后怕,可现在她将秦隐渊视作盟友,也就浑然没管那么多,“王爷谬赞,不过我的确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了解这种内情。”</br> “哦?”秦隐渊挑眉,细长的狐狸眼泛起星星点点的寒芒,“那是有人在背后,指点姜姑娘了?”</br> 姜之瑶点头,将实情一股脑儿地悉数道出,除了她在宫里勾引顾墨寒失败被赶出来的那段。</br> “是这样的,之前王爷送我进宫,出宫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了瀚成公主和驸马,简单聊了几句。”</br> “我们聊到顾,殿下为了南晚烟受鞭刑的事情,才知道原来瀚成公主也被那贱人骗过,差点身败名裂。”</br> “这些事情都是瀚成公主告诉我的,您有所不知,南晚烟完全是自作自受,正因为她坏事做尽,不仅破坏别人的感情,还到处跟男人勾三搭四,所以才遭太多人恨了。”</br> “她这样的女人,就是该死!”</br> 马车就快行驶到巷子尽头,辛幽逐渐放慢速度,听着马车里姜之瑶洋洋得意的发言,忍不住叹了口气。</br> 当真是愚蠢至极。</br> 上一个敢这么说南晚烟的人,已经被主子大卸八块了。</br> 马车停下,姜之瑶没注意,还想再说几句南晚烟的坏话,忽然觉得胸腔一疼,整个人被秦隐渊硬生生踹下马车。</br> 她咳出大口鲜血,撑坐起来,惶恐又无措地仰望着车上一尘不染的男人,语气发颤。</br> “咳咳……王爷,您这是做什么?”</br> 秦隐渊端坐在车上,邪肆清隽的俊脸蒙了一层暗色,好看的眉眼也都在瞬间变得狠佞嗜血,跟方才截然不同。</br> 他勾唇冷嗤一声,视姜之瑶如蝼蚁,语气阴冷,“姜之瑶,你明明没有脑子做坏事,却偏偏要做,也难怪顾墨寒他看不上你。”</br> 姜之瑶懵了,胸腔处疼得揪心,她却顾不得,紧紧攥着衣袖反问道,“臣女,臣女是哪里说错话了吗,王爷为何突然对臣女这个态度?”</br> 辛幽在旁冷冷地解释道,“你从一开始,就在触王爷的逆鳞,简直愚不可及。”</br> 姜之瑶百思不得其解,整个人还是懵的,“什么意思?王爷现在不是很讨厌南晚烟吗,我说的那些话,难道不都是为了王爷好吗?”</br> 她话音刚落,秦隐渊好似鬼魅般出现在她跟前,干净的靴履狠狠踩在姜之瑶的手背上,用力碾了碾。</br> “啊——”姜之瑶瞬间疼出惨叫,冷汗湿了满背。</br> 她刚刚才从顾墨寒的手里逃出来,以为能得到庇护,难道一切都是她想错了,她竟然又到了另一个恶魔的手里吗?</br> 不待她思考,秦隐渊俯身,双目猩红地盯着她,意味深长道,“你知道为何秦暮白这段时间从不在人前露面,也不像从前那样,大张旗鼓地搞什么宴会吗?”</br> 姜之瑶疯狂地摇头,想要将手从秦隐渊脚底抽出来,却怎么都使不上劲。</br> 秦隐渊再次狠狠地碾上去,眼神透着恶劣阴寒地玩弄之意,“也是,你这么蠢笨,怎么会知道呢。”</br> “那本王再问你,知道当初秦暮白为了对付鸣凰公主,被本王如何了么?”</br> 姜之瑶疼得眼泪狂掉,摇头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br> “不管臣女说错了什么,臣女都给您道歉,王爷,求您饶了臣女吧!”</br> “晚了。”秦隐渊的笑容愈发灿烂,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当初她就是对公主动了邪念,所以被本王屠了全府——”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本文链接:https://www.wxc8.com/148_148303/7360884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