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情迷金三角 > 分节阅读14
    沙走到桌边,拿起水杯“咕咚、咕咚”连喝了三四杯,看来是渴坏了。

    看我笑了,关沙似乎神色好了一些,不似先前的疲惫不堪,坐到床边,敲着我的脑袋:“你还笑得出来,你男人几乎回不来了。”

    我坐起来,问他:“你饿吗?要不要吃东西?”

    关沙重重叹了口气:“马上就要天亮了,等着吃早饭吧。”

    看他那无精打采的神情,明显是好久没吃过饭了。我说:“你等着,我去厨房给你做点东西吃。”关沙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又似乎受宠若惊,喜悦摆在他的脸上。我笑了,不知哪来的兴致,拍拍他的脸颊:“我的手艺不错哦,等着吧。”

    我来到下面一楼的大厨房,四处看看,看来只有给他下碗面条了。烧起火,加进大块的木柴架好,开始煎鸡蛋,鸡蛋煎得外焦里嫩,想想一个不够,又煎了一个。然后盛起鸡蛋,把葱白,辣椒和熏肉放进油锅里爆一下,加进水,待汤开了,放进面条煮,等面条快好了再放进一些青菜,加盐,不一会儿,面条就做好了。用碗盛好,只见炒得金黄的腊肉,新鲜的青菜,焦黄的鸡蛋再配上面条,真是色香味俱全啊。我满意地笑笑,端着面条往楼上走去。

    一进屋,往床上看去,只见关沙斜歪在床上已酣然入睡了,看来是累坏了。我把碗轻轻放在桌子上,走过去,这个人,睡觉了眉头还紧皱着,不知道这次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俯过身子,想把他的鞋子脱下来,妈呀,脚可不是一般的臭啊,我放下鞋子,把他的脚扶到床上,抬头一看,关沙已然醒了,正睁着眼睛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意。我捶了他一下:“醒了也不说话,故意要我伺候你啊。”说完,干脆打来一盆水,让他把臭脚洗洗。待他洗完了,我端过面条:“你就在床上吃吧。”

    关沙接过碗,看着面条,低声笑笑说:“看来你手艺确实不错。”

    “那是,我可是百分之百的贤妻良母型。”话音刚落,才觉得有些不妥,脸不由得红了,忙转过去,尴尬地坐着。

    关沙在后面推了推我:“来,这个给你吃。”我转过去,他夹着蛋黄凑到我嘴边,我忙躲到一边:“不吃,我最讨厌吃蛋黄了。你快吃吧,我要睡觉了。”这个关沙,人前威严冷酷的样子,私下里肉麻兮兮的,受不了。赶紧爬上床,扯过被子改好,面朝里边睡了下来。

    关沙呼哧呼哧地吃着面条,不一会儿,就吃完了。放下碗,凑到我身边躺好,从后面抱住我,叹了口气低低地说:“今天是我最舒心的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关沙就起床了,不一会儿,外边照例传来了操练的声音。这个关沙,才回来,也不嫌累。

    整个上午,关沙和他的部下都关在会议室里开会,出来后,个个神情严肃,脸色凝重。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次回来受伤的士兵不少,看来路上发生了火拼。我帮着阿梅帮他们换药,包扎。还有那个医生,看来关沙是不打算让他离开了,这里也确实需要个医生。

    原来这次路上发生的事,远不止火拼那么简单。过了好几天,才听说这次关沙运货去班广,经过国民党军残部控制区时,关沙坚持不交“买路钱”,双方发生了武装冲突。而此时,班广的那位温迪将军,大为紧张,大概一是怕毒品丢失,会减少他的买卖,二怕此事张扬出去,自己“鸦片总司令”的恶名更会远扬四方。权衡得失之后,这位总司令决定扮演一名坚决保卫国土安宁的战士,他建议老挝王国政府首相“以毒攻毒”,派遣王家武装“进剿”, 于是,装备有飞机的老挝王国政府军对正在激战的关沙和国民党军残部双方发动突然攻击。关沙的人马死伤惨重,逃到了深山密林里,一路辗转,才回到了果敢。而国民党军残部也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往泰国。结果,关沙这次押的将近15吨的鸦片全部损失,被温迪捡到了手。这次,关沙可以说是元气大伤,难怪那些大大小小的头领都阴沉着脸,整个军队里气氛沉重。

    丛林激战

    这次关沙损失的鸦片几乎是他们一年的收入,要想再收到鸦片,就得等到来年了。得知这次关沙受了这么大的挫败后,我本来还担心他会心灰意冷或是暴跳如雷,所以也尽量小心翼翼的,凡事顺着他一点。但关沙却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来,在手下面前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稳。还向士兵们保证每月5美元的饷银决少不了,按照惯例,阵亡的士兵其家属可以得到20美元的抚恤金。关沙对治理他的集团内部有着一套严格的规章制度,对手下和一起摸爬滚打过来的同伴极其讲义气,颇有些草莽英雄的气概。因此,尽管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军心倒还是稳定,大家照常过日子。

    在我面前,关沙也是一贯平常的样子,偶有闲暇时间,就陪着我,对我事事关心,宠爱有加。

    但我知道,事情远不止损失了钱财这么简单,关沙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危险在步步紧逼。不然,他怎么会加紧督促我练习枪法,甚至要我早上也去锻炼身体,我当然没同意。还把阿梅的大儿子坤鹏派给了我,说是以后专门跟着我。每天和一帮手下关在会议室开会,偶尔也到附近的山头转转,似乎在部署着什么。敏感的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那天晚上,关沙回来之后,没有像往常那样脱衣服睡觉,而是坐在床边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我看他这反常的样子,爬起来问他:“你有什么事?”奇怪,关沙什么时候不是直来直去,唯我独尊的?今天怎么了?

    他一把搂住我,头埋在我的发间来回摩挲着,手劲越来越重,紧紧地圈住我,他那硬实的胸膛硌得我有点疼,我皱皱眉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问道:“怎么了?”

    关沙抬手理了理我耳边的头发,低沉地说:“明天我叫人送你去果敢。坤鹏以后就跟着你,阿梅也去。”

    我大为惊讶:“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我去果敢?”

    关沙扭过头,叹了口气,霸道地说:“你别问那么多。到了果敢,你就住在上次去过的那栋房子,没事不要出来。更不要提及你和我的关系。”说到最后,声音里几乎带着难以压抑的痛楚。

    我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好了,我不问。那既然有危险,你和我一起去果敢啊。”我摇着他的胳膊,此时此刻,想到要和关沙分开,我的内心突然涌起一阵恐惧。

    关沙看我着急的样子,眼里一丝痛楚一闪而过,那么快,他的神色就变成戏谑:“怎么?舍不得我了?别担心,很快我就来接你。

    说完,放开我走到柜子边,拿出一个袋子,我一看,顿时惊讶了,正是那个那天被他发脾气扔掉的编织袋,里面装着我的紫色皮包和裙子,帽子,不知道他看了包里的东西没有?

    关沙坐在床边,从袋子里掏出几叠钱,我一看,两叠是缅币,还有二叠竟然是美元。这么多钱!我纳闷,疑惑地看向关沙,只听得他说:“静,这些钱你都带着,放在身边。虽然在果敢也会有人照料你,但以防不测。万一……万一我没有来接你,你就用这些钱好好过日子吧。”

    我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可是追问下去也无济于事。关沙已经安排得这么周密了,甚至……连我以后没有他的生活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可是,他说的话里带着生离死别的味道,让我一颗心紧紧揪了起来。就要这么分开了?或许就是永别,我竟然害怕没有关沙的日子,害怕再也见不到关沙。

    我泪如泉涌,扑过去紧紧搂住关沙的脖子痛哭了起来。关沙也紧紧回抱住我,我单薄的身子淹没在他坚实有力的怀里,曾经,这个熟悉的怀抱给过我温暖,感动,如同一个安全的港湾,为我筑起铜墙铁壁般的防线,让我这个不幸降临在金三角的女子有一个还算平静的生存空间。尽管也带给了我诸多的伤害和屈辱,可是他对我的用心和呵护我不能视若无睹,没有一丝感觉。以至于现在我竟然如此贪恋他这温暖的怀抱,让我几乎忘了外面的世界还有血腥的厮杀,残忍的掳掠。

    我抬起脸,泪眼婆娑地看着关沙,他的脸溶合在灯光的阴影中,深邃而黯淡,眸光深长带着难以言明的痛楚,静静地凝视我,却不带任何光彩,我不由心头一痛,只觉说不出的凄凉,难道我们的日子即将结束?那就让我贪恋这分离前的狂欢吧。我闭上眼睛,吻上关沙,用舌头轻轻、细细描摹他英俊、性感的的双唇。眼里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纷纷滑落,流进嘴里,仿佛在静静诉说这个goodbye-kiss最后的苦涩。关沙的热情被我挑燃,一只手稳住我的后脑,一只手握住我的脸颊,狠狠地、用力地吻了下来,我们双方都毫无保留地攻城略地,像是要留住彼此的什么东西,烙下自己的印记。

    “静,静。”他沙哑,压抑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唤,如同魔咒。

    我想回应他,却发出低吟,舌头被他缠住。他抚摸着我,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点燃,霍霍燃烧。衣服一件件脱落,他的手掌火热,在我身上游走。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当我们赤裸裸地相对,我没有了往日的隐忍,他没有了过去的霸道,我攀上他的双肩,他托住我的细腰,彼此的身体都散发出火焰般的热情和渴望,我们的身体在呼喊,微微轻颤,等待着那激情销魂的结合。

    关沙一声低吼,进入了我的身体,我低低呻吟,他急急喘气,在美妙的节律中,我和他共同攀上激情的顶峰。

    今夜,似乎无眠。一次次的欢爱,我们都累了,但又那么满足。躺在关沙怀里,我静静享受着也许是最后的温存。他替我准备的袋子就放在旁边。我沉默了很久,千回百转,终于扬起头问关沙:“你看了我包里的东西没有?”

    “看了。”

    “那你什么也不想问?”

    “想问,但又害怕知道真相。其实……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了。”

    呵呵,原来关沙的内心并不像他表面那么不拘细节,他还是很细腻,很细腻的。

    我坐起来,裹上被子,掏出紫色皮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给他看:“这是手机,作用相当于现在的电话,走到哪里都可以打。还可以拍照,还可以放音乐。”我开机,翻出影音资料,一首熟悉的曲子《雨中的圆舞曲》缓缓响起。“这里都是我喜欢的歌曲。”

    “这是数码相机。现在也有相机,但是要用胶卷。这个就不要。你看,这是我和同学拍的照片。”我一张张翻给关沙看。关沙沉思着,眼睛仔细地研究着我手里的东西,认真看着里面的照片。“这里面的你真漂亮。”可不是,那时候的我,笑颜如花,自信文雅。

    摸着我消瘦的脸庞,关沙皱着眉头说:“跟着我你受苦了。”

    我忍回眼里的湿润,拿出身份证递给他:“关沙,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是你这个时代的人。我是来自几十年后2008年的人。我穿越了时空,来到了金三角。”

    关沙听了我的话,怔怔的看着我,目不转睛,似乎在消化我话里的内容,又似乎要从我的脸上找出什么证据似的。

    “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阿静,你就是佛祖送来的我命里的女人。”关沙并没有我预想中的震惊、怀疑,其实他相信也不稀奇。因为缅泰的一些民族文化里所谓的魂魄穿梭是有的,尤其是泰国的降头术,十分神秘,法力无边。可是不管怎样,他这么相信我,我还是很高兴。

    我笑了笑:“不。你命里的女人很多。而我或许只是一个过客。”

    我拿起自己的学生证:“我确实是中国人,在泰国的曼谷大学留学。”接着,我向他讲起了在金三角牌坊的坠河,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到了这儿。

    “不过,”我严肃地说,“虽然我是来自几十年后的人,但是我对金三角的历史一点也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毒枭存在。”

    关沙抱住我:“原来你真的是从天而降的“仙女”。希望你永远不要飞走,留在我身边。”怎么这话说的像小孩啊。我扑哧一声笑了,冲淡了原来的那萦绕在我们之间的离愁别绪。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原来并没有引起惊涛骇浪,有一个人和我一起分担,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你还别笑。我第一次在牢房里看到你。你穿着一身的白裙子,浑身是泥巴,透露出一股优雅的书卷气。又那么倔强。我就认定你不是一般的女人。”关沙眼神迷蒙,似乎沉浸在我们初遇时的回忆里。我也想起了那些往事,从穿越来金三角的那一刻开始,到与关沙之间的怨恨纠缠,再到相安无事,一路曲折走来,我才发现,自己在金三角的一切一切,喜怒哀乐,都是关沙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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