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徒！我在等下辈子不行吗？”</br> “或许她已经投胎，正在哪一个角落，等我找到她，我就守着她。我这个糟老头子，只配守着了。”玄灵道长停下来，很坦然地笑着。</br> 苏沐沐看着他，再看看大师兄，“你们两个人好像，都是纯爱呀，压根不在乎结果，不在乎拥有。”</br>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人有七情六欲很正常，这也是修道的一部分。往后你要再胡说，师父就要打你。”玄灵道长满脸都是，你不懂。</br> 苏沐沐是真不懂，大人们真的挺无聊。</br> “是是是，你们都是伟大的人。”她回去了。</br> 还得照看另一个纯爱雷爹爹，一个比一个都要爱的纯粹。</br> 玄灵道长看着宝贝徒弟的背影，再看看大徒弟，“你幸好没有存那样的心思，否则你会被打扁。苏筠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来一个替身文学，你就废了！”</br> 青一面对外人可以永远地风轻云淡，就是不能见到师门这些人。</br> 他被气得翻白眼，“你将我想成什么人？沐沐既是我小师妹，在我心中也是半个女儿。”</br> “沐沐年纪小，说出来的话不懂，你一把年纪也在这里胡说八道。”</br> “飞星立刻去熬药，一天三顿。”</br> 他会亲自每天盯着这糟老头子喝药，他这个眼神，就该让他喝一缸药。</br> 玄灵道长一听这话，立刻就怂了，“青一，大徒弟！”</br> “我可是你师父，也就是你爹。”</br> “我就是关心你，你可不能这样对我，要不然我就去告诉他们，你也是楚家人。”</br> 青一转身，盯着玄灵道长，眼神里的警告都要冒火了，“你敢！”</br> 玄灵道长咽口水，“为师可以不说，但是你也不能管为师。”</br>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要撮合我跟青十？”青一反问。</br> “你是楚家皇室正统血脉，但是青十不是，你们也不是不可能。你又不是她真正的叔祖。”玄灵道长摸着鼻子，有点心虚。</br> “这是你第几世轮回？”青一直接冒出来一句。</br> 玄灵道长开始装傻，“你说什么？为师听不懂。”</br> “我是皇上小叔叔这件事，这一世无一人知道，全部都被我处理了。”青一不在乎暴露，他已经送所有知情人去该去的地方了。</br> 他到京城的第一天，就开始了猎杀。</br> 这双手，即便满是血又如何，他在推进，他在保护。</br> 玄灵道长两只手紧张地搓着衣服一角，最后给自己一巴掌，“让你嘴快，让你胡说八道，这下好了，又暴雷一个。”</br> 青一不让他躲，无论他怎么动，都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br> 玄灵道长最后叹口气，“那什么……我也不知道多少次了，每一次死后，再睁开眼，就是沐沐在道观门口。”</br> “每一次的剧情，似乎都有点不一样，我只能尽力跟上。”</br> “这一次也许真是最后一次了，沐沐已经认了四个爹，第五个爹应该也快来。”</br> “前面那个皇帝提前嘎了，你也没有完全黑化。”</br> “青木还活着，也没有被沈尚书一家剥皮抽筋，榨干最后一滴血。”</br> 玄灵道长絮絮叨叨地说着，他经历了太多太多，蹲下来手抱着头。</br> 他看似没心没肺，是因为失去过太多次。</br> 这次，青一给了他一个徒弟的拥抱，然后互相拍一拍，他们开始重新一起核对信息。</br> 在苏沐沐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又开始了为她保驾护航。</br> 此刻，她哄着雷爹爹开心。</br> 新书房建成，是以前的三倍大，书桌是双人位，苏沐沐一边书写，雷豹还能在边上陪着的那种。</br> 藏书分为三面墙，本来雷家的书只够一面，剩余的两面，都是苏沐沐到处打劫来的。</br> 总之是填满了，苏沐沐觉得很满意。</br> 雷豹的轮椅其实不需要人推，他可以自己来。但是沐沐给他推，他就觉得好幸福。</br> 又心疼女儿累，他还偷偷自己转动。</br> 毕竟沐沐还没有轮椅高。</br> “雷爹爹，看！这是我为你打造的书房，喜不喜欢？”苏沐沐从轮椅后面跳出来，大声地说着。</br> 雷豹点头，“喜欢，我很喜欢，这里很多孤本是我终其一生都寻不到的。”</br> “天下读书人肯定都羡慕我有你这么好的女儿。”雷豹真的很感动，不是为这些书，而是为沐沐对他的好。</br> “沐沐，这是房契，我只有这宅院，所以我将名字改成你的。”他从怀中掏掏掏，掏出来。</br> 苏沐沐看着房契，再看看雷爹爹，摆摆手，“我不要。”</br> “沐沐，你听我说。我无儿无女，孑然一身。我这个半路的四号爹爹还一直给你添麻烦，让你忙前忙后，我们既然有这段父女情分，我就该为你做点什么。”雷豹这都是心里话。</br>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沐沐的，他心甘情愿。</br> “你还年轻，可以娶妻生子，从明天开始我给你找媳妇儿。”苏沐沐倔强地看着他。</br> 他可以有完整的一生，不需要孤独终老。</br> “不，不要耽误其他人。我心中已经住下一个人，没有其他位置。”雷豹拒绝，他有那一小段的回忆，再加上如今跟沐沐的父女情分，就没有白来人间。</br> “雷爹爹，我尊重你，但是这个我不能要，你先放着。”苏沐沐不能理解，只能选择尊重。</br> 房契她不能要，她原本就是修道之人，不要这些身外之物。</br> “好，我先放着，等我走后，这宅院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沐沐，雷爹爹没什么本事，委屈你了。”雷豹拒绝了皇上的赏赐。</br> 他也拒绝了皇上安排的官位，虽然就是个挂名，他也不愿意。</br> “雷爹爹，我一点都不委屈。就是我不能一直陪着你，往后没有我在这里，你怎么办？所以我才想让你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一生。”苏沐沐小大人一样地操心他的事情。</br> 她怕自己离开，会让雷爹爹的生活重归黑暗。</br> “那你离开后，可以经常回来看看我吗？不要多，在京城的话，一年一次。如果在外地，三五年，十年也可以。”雷豹小心翼翼地问着。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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