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怎么觉得,这一仗咱们肯定打得赢!”锦儿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兴奋。</br>  苏幼月再看了一会儿局势,就越飞越远,彻底看不清了,才回过头来:“是必胜之战,就是不知道荣王死没死。”</br>  锦儿嘿嘿笑道:“能赢就行,这一场能赢,荣王就算还活着,也必然锐气大减,再也不敢来攻打九原镇了!”</br>  苏幼月点点头,的确如此。</br>  今日自己将原本准备埋藏在地上的炸药包绑上重石块后,从天上投下来炸敌军腹地,这想法虽然仓促,不过却达成了奇效。</br>  但也因为过于仓促,还有两个热气球都没派上用场,待以后的战事,就能三个一起用上了。</br>  不过这法子最好也是到不得不用时再用,母亲说过,这热气球的安全性不高,就好比……</br>  现在她只能根据风向推测出自己飘的方向,却没法保证具体飞到哪里下落。</br>  确定离荣王大军已经很远后,苏幼月控制着火的大小,终于在一片空旷的原野上落下。</br>  锦儿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哦小姐,我们怎么回去呀?”</br>  “……再想办法。”苏幼月扶额,其实来之前也训练了专人来使用热气球,但那会儿人荒马乱的,那几个兵也不知道去哪了,情况紧急,她只能自己先上了。</br>  锦儿看出来她也是临时想办法,赶紧乖乖跟着她一起将热气球收好:“大人肯定会来接咱们的!”</br>  “嗯,我们也可以等风向变了用剩下的燃料飞回去,不过我们现在在荣王的地盘,还是要小心。”</br>  苏幼月庆幸自己自从进了九原镇以后,一直都是男装,锦儿也是如此,所以两人现在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也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br>  将整个热气球收好后,苏幼月发现她和锦儿虽然抬得动,一直抬着却不是办法,于是只能先准备找地方藏起来。</br>  好在这地方草很深,只要做好标记,根本不会被发现。</br>  两人抬了一会儿,发现脚底下的土地越来越湿润,苏幼月很快确定,前方就有水源,于是继续往前走去。</br>  可没一会儿,两人就闻到一股臭味。</br>  “小姐,这是什么味,好臭。”锦儿想捂鼻子,可手里还抬着东西,只好先不得不忍受着。</br>  苏幼月却闻了出来。</br>  是死尸的味道。</br>  她眉头缓缓拧起,给锦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别吱声,就把手中的热气球放下,小心翼翼拉着锦儿准备往后退。</br>  可没一会儿,前方的草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两边倒下,更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br>  当一个硕大的狼头从背后蹿出来时,正在回头的锦儿吓得尖叫一声,把苏幼月往前推了一把:“小姐快跑!”</br>  霎时间,苏幼月就感觉原本紧抓着自己的小手松开了,锦儿整个人都被狼给扑倒了。</br>  她头皮一紧,忍不住叫了一声:“啸月!”</br>  白狼缓缓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而后从锦儿身上退了回去,坐在了原地,幽幽的狼眸盯着苏幼月看,却没有什么攻击性。</br>  苏幼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警惕起来。</br>  啸月就在这,那拓跋枭还会离这远么?</br>  没想到她真是倒霉透顶,随便飞个天落下来都能碰到拓跋枭!</br>  真是孽缘!</br>  可这会儿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先把锦儿扶了起来。</br>  “小…小姐,这狼怎么还听你的话?”锦儿吓得不轻,说话都结巴了。</br>  苏幼月心道,这狼哪里是听她的话,分明是和她相处了一段日子,见它的主子没有杀她的意思,这才对她没了杀意。</br>  她可没忘记,第一次见面,它就咬伤了她的腿。</br>  话虽如此,苏幼月也记得啸月保护过自己,所以对啸月没什么恶感。</br>  “啸月,好久不见,不过我现在还有事,就先走了……”</br>  知道这头狼极通人性,苏幼月索性试探着骗了骗对方。</br>  锦儿一头雾水,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对一头听不懂人话的畜生说话,但心道小姐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于是也朝着白狼作揖:“白狼大爷,我们先走了。”</br>  不见白狼反应,苏幼月便小心拉着锦儿准备走,谁知下一秒,啸月忽然扑了过来,一口咬住了她的胳膊。</br>  “小姐!”锦儿被吓到,急忙想把苏幼月的胳膊夺出来。</br>  苏幼月却摆了摆另一只手:“我没事,它没下死口。”</br>  啸月只是含住她的胳膊,让她挣脱不了。</br>  难道它打算带自己去见拓跋枭?</br>  那可不行。</br>  苏幼月也暗暗有几分着急,她在白狼的脖颈处看了两眼,指尖忽然多出两根银针。</br>  “苏幼月。”</br>  前方忽然传来一道恨恨的声音,苏幼月的动作也随之一顿。</br>  野草被拂开,露出来一张野性十足的脸:“你果然是好狠的心,啸月可没打算伤你,你却要它的性命!”</br>  拓跋枭眸中冷意闪烁。</br>  苏幼月再一次离这个危险的青年这么近,心中只紧张了一瞬,就冷笑一声,将银针对准的方向移动了一下,对准了死穴。</br>  “方才我也没打算杀它,不过现在也说不定了。”</br>  原本她对动物的穴位一窍不通,不过母亲教她医术时教过她一些。</br>  “你敢!”拓跋枭见她这副态度,脸上火光大盛,声音咄咄逼人。</br>  苏幼月看着拓跋枭,却没有惧意,发现拓跋枭好像又受伤了后,眼睛还亮了点儿。</br>  看来是谢渊那晚伤了拓跋枭,才让他一个人选择在野外暂做修养。</br>  这该死的拓跋枭,躲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逍遥自在,却害得大盛现在因为他受东荣威胁。</br>  要是自己这一趟出来人手多点就好了,一定会能把这厮生擒回去。</br>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啸月忽然松开了苏幼月的胳膊,转身要朝拓跋枭跑去。</br>  苏幼月也瞬间收回了银针,以免真不甚刺死了它。</br>  看见她的动作,拓跋枭眼中的冷意才褪去几分,抬起腿就要朝她走来。</br>  “拓跋枭,不许动!”</br>  苏幼月冷呵一声,再次举起手来时,手中握着一个针筒。</br>  “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可就不客气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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