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心中暗笑,表面却不动声色,任由那股气息在自己身边游走。</br> 他知道颜水秋是想探查他的修为。</br> 但自己身上现在穿着法袍,一点都不担心。</br> 不过饶是如此,探查过后,颜水秋仍吃了一惊:</br> “宁道友都已晋升炼气六层了?”</br> 她根本不知道宁风如今已是炼气八层。</br> 最后一次在凤摇城见到宁风的时候,宁风还只是炼气五层而已。</br> 不过那次宁风也穿着隐匿气息的法袍,所以外显的境界是炼气五层。</br> “侥幸,侥幸而已。”</br> 宁风只得谦笑着回道。</br> 颜水秋半天说不出话。</br> 她第一次见到宁风时,是在林家外务堂外面的地摊区,当时宁风不过是炼气四层。</br> 短短大半年时间,竟然连续晋升两层小境界!</br> 颜水秋望向宁风的目光,比之前多了一些郑重:</br> “宁道友,你真是天赋惊人。”</br> 她这句话绝非恭维,而是真心地夸赞,甚至还有一些嫉妒。</br>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颜水秋与其他修士一样,崇拜实力。</br> 她今年二十一岁,但在十九岁的时候就突破炼气六层。</br> 这在修仙界,已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br> 颜水秋表面虽然温婉若水,但内心却多少有几分天骄的傲气。</br> 之前在她眼里,宁风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小修士,一介穷散修。</br> 所以才会和沈平那种人混在一起。</br> 沈平给颜水秋的印象极为不好。</br> 人穷,好色,典型的屌丝阶层。</br> 但现在宁风炼气六层的修为,已值得颜水秋刮目相看了。</br> 更何况宁风是一年晋升两级,仅仅这份资质,颜水秋就自愧不如。</br> “运气好而已,前段时间获得了一些小机缘,所以才略有些长进。”</br> 宁风感觉到颜水秋态度前后的不同,赶紧找个借口,将对方的关注点给拉回来。</br> 看来哪怕是遮掩真实境界,自己的晋升速度依然还是太扎眼。</br> 颜水秋闻言,脸上露出一副明了的表情:</br> “原来如此。”</br> 获得机缘?</br> 那就解释得通了。</br> 修仙界无奇不有,只要有一份合适的机缘。</br> 莫说连晋两级。</br> 就算咸鱼起飞,也不足为奇。</br> 两人站在街边聊了一会。</br> 宁风这才知道,原来颜水秋也在第一批派遣到隐清城的持牌修士名单内。</br> 不,应该是唯一的那一批。</br> 她和宁风一样,同乘一辆飞舟过来的。</br> 不过颜水秋颇为倒霉。</br> 她在凤摇城的时候,刚租下来沈平原来的院子,但还没住几天,又匆匆来到隐清城了。m.biqubao.com</br> 来到隐清城后,颜水秋直接在城西那边租了个小院子。</br> 可是城西那边很乱,劫修经常出没,负责城西区域的护卫队又形如虚设。</br> 所以颜水秋发现她住的院子附近,发生了好几起命案之后,只得无奈搬家。</br> 这一次她搬到了城北,算是比较靠近城中心边缘的地方。</br> 但还没住几天,就遇到帮派的人上门收保护费。</br> 颜水秋虽然是炼气六层,但放在隐清城内,实力只算得上是中等。</br> 那些上门的帮派人员,有两个是炼气七层。</br> 交了保护费后,颜水秋又匆匆搬家。</br> 在短短三个多月,她竟然连续换了四个住所。</br> 宁风听完,目瞪口呆。</br> 他没想到颜水秋竟倒霉到这种地步,这绝对是院子风水的问题。</br> 宁风这方面有经验。</br> 沉吟半天,才问道:“颜道友,你不是阵法师吗?租下院子之前,没有望个气什么的?”</br> 颜水秋是四阶阵法师。</br> 宁风料想她应该与唐音如一样,多少会些望气观院的法术。</br> 谁料颜水秋摇了摇头:</br> “阵法就是阵法,望气是望气,我又没学过。”</br> 宁风点了点头,好像此话,唐音如也说过。</br> 随后宁风把目光投在周围,迅速扫一遍。</br> 低声对颜水秋道:“走,去我家再说吧,这里不宜久留。”</br> 他祭出的易容符,虽说可以维持几个时辰,但时间若太久,宁风担心效力会有所打折。</br> 而且宁风一直都想找个阵法师,修一修护院阵法。</br> 上次阵法被他劈了一刀,宁风一直担心阵法会受损。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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