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小旭和宋倾心都起了一个大早,两人在吃完早餐后就驾着车子前往宋家酒厂。</br> “谢谢你小旭,你肯留下来帮我完成这个对赌协议。”</br> 一下车,宋倾心牵着林小旭的手,一脸感激地道。</br> 林小旭看着她这张清丽脱俗又略带几分成熟妩媚的俏脸,顿时心花怒放。</br> 其实林小旭留下来,是有着两方面的原因。</br> 一方面确实是想着帮助宋倾心完成对赌协议,免得她孤身一人面对二房那几个妖魔鬼怪。</br> 而另一方面则是,就是因为丁智在那晚提及到了齐向福以及丁慧的消息。</br> 林小旭早就与齐向福夫妇结拜成了异父异母的亲人,他不能就这么离开广丰市,任由丁智欺负齐向福夫妇。</br> 现在时间还早着呢,所以整间酒厂都空无一人,林、宋两人趁着这个空隙,把酒厂里里外外都巡视了个遍。</br> 特别是生产车间里的机器,以及储存仓里的物料,林、宋两人是看得特别仔细。</br> 宋倾心虽然是宋家大小姐,但她自大学毕业了后,就到了金昌县去,一别十几年时间她对于酒厂已经很生疏了,对于酒厂里的很多东西都认不全。</br> 林小旭就更不用说了,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一窍不通的门外汉。</br> 这个才是两人赶了一个大早,跑到酒厂里开的原因,至少要对酒厂有一个大概的脉络。</br> 当林小旭和宋倾心巡查完毕后,两人就回到了酒厂门口,正好看到有部门员工开始进入酒厂里打卡上班。</br> 只是这些员工看着一副吊儿郎当模样,嘴里不是叼着烟就是吹着口哨,走姿扭扭歪歪的,毫无纪律性可言。</br> 林小旭和宋倾心默不作声,若无其事地观察着进入酒厂里的员工,直到有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他背着手板着脸,从远处慢慢走了过来。</br> “那老人就是程大山!”宋倾心对着林小旭轻声道。</br> “这个程大山在年轻的时候就跟着我爷爷干了,算是酒厂里年资最深厚的一个酿酒师傅了。”</br> “听我爸说,这个程大山本来已经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但宋仁哲父子却磨破了嘴皮子,把他给留了下来。”</br> “程大山现任酿酒部门主管,我估摸着就是宋仁哲父子通过元老级别的程大山,从而把整个酿酒部门都控制在自个儿手里面。”</br> 刚刚话落,程大山就从林、宋二人身边走过,期间他还下意识地斜睨了二人一眼,但似乎并没有在第一眼里就认出宋倾心。</br> 望着程大山的背影,林小旭黑眸紧眯,他隐约记得宋仁杰曾经提过一嘴,说这个程大山纪律懒散,不思进取,不愿意改良太白酒的配方,是一个令人头痛但又动不得的存在。</br> 就这么几个眨眼功夫,程大山就已经坐在了保安室的大门口前,他翘着二郎腿,嘴里含着自卷烟,猜不出来他想要干些什么事情。</br> 就在宋倾心和林小旭都同时感到一头雾水时,所有进入酒厂的员工,都无一不对着程大山满脸堆笑,态度恭敬地问好。</br> 然后各自脸上还会佯装出惊讶的表情来,纷纷问道:</br> “程老师傅,怎么还抽自卷烟?”</br> “真是太廉洁了!”</br> “值得我们学习啊!”</br> 再心照不宣地从裤兜里,拿出一包华子,塞入了程大山手心里面。</br> 早已进入到酒厂里的小部分员工见状,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来,把早就准备好的华子塞给了程大山。</br> 就这么三四分钟时间,程大山就已经收了有四十包左右的华子,他咧嘴一笑,连声说道:</br> “瞧你们这帮孩子,我不就是抽个自卷烟嘛,至于送我那么多烟吗?”</br> “不过你们都是一片孝心,我也就不推脱了,都好好干活去吧。”</br> 林小旭眉头一皱,正要想对宋倾心说些什么,耳边就听见了不远处,有两个一高一胖的男人也在低声讨论着程大山的事情。</br> 看这两人的着装,应该是过来酒厂送物料的。</br> “我可真是服了这个程大山!每逢星期一就坐在保安大门前,逼着酒厂员工上供。</br> 一包华子就四五十了,他转头又把这几十包华子卖给小卖部,一个来回能赚近两千块钱,真是抢劫犯见了都要自愧不如。”</br> 高个子男人一说完,他身旁的胖男人就接上了话茬。</br> “你也别羡慕妒忌恨了,等将来有一日你混上像程大山这种级别,我估计你也会用各种办法来逼着小员工上供你的。”</br> “人嘛,都是一个鸟样的,没有谁比谁特别高尚。”</br> 高个子红了红脸,可嘴巴却还依然硬气着道:</br> “程大山说到底就是酿酒部门的主管而已,又不是什么特别高级的管理人员,他有资格让工资本就不高的普通员工,每个星期就给他买一包华子?”</br> 胖男人嘿嘿一笑,不疾不徐地解释着:</br> “你这就错了吧,这个程大山虽然职位不是很高,但人家可是宋家酒厂元老级别的员工,说一句比那些所谓的高管顶用十句。”</br> “如果那些员工不上供的话,程大山保准有的是一百种办法令他们混不好,跟程大山打好关系了,就算是上班打瞌睡、玩手机、拉屎拉足一个小时都没人管你呢!”</br> “就拿那个叫秦刚的酿酒师傅来举例吧,秦刚是宋家酒厂这十年来酿酒技术最厉害的一位了。</br> 可就是因为他脾气又臭又硬,不愿意跟程大山同流合污,更不愿意跟巴结讨好副厂长和厂长。</br> 这么多年过去了,干的是脏活累活,职位从未变过,就连工资都只是比普通员工高出那么一丢丢而已。”</br> “说到玩孝敬上供这一套,程大山也是玩的溜得很,我之前曾经看到过一次,程大山从这些华子里面,</br> 分挑了十几包出来,往上面那些高管给送过去了,你就说说看吧,该不该人家混到这个位置?”</br> 就连宋倾心都听到了这两个送物料男人之间的对话,她脸色瞬间就变了。</br> 没想到老爷子亲手带出来的员工,居然会仗着年资深厚,干出这等下作之事来?</br> 最令宋倾心不满的是,从这件事情都已经可以推测出,上到高管层下到小员工,都深陷腐败的漩涡之中。</br> 国家之败,由官邪也,酒厂之所以会走下坡路,面临破产倒闭的下场,第一原因绝对是与内部腐败脱不了干系!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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