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听后点了点头，他咂了咂舌，仿佛有些为难，但很快还是看向了莫凡问道：“小凡，此战如果非打不可，你一定要胜么？”</br> 听了金鳞的话后，莫凡笑了笑：“金兄，我莫凡能得你相助，实在是我最大的荣幸，没错，这是我现在一直在思考的关键问题。”</br>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是么？”金鳞试探性的问道。</br> 莫凡瞥了一眼窗外，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br> “我也是刚刚才想通的，说起来，还要谢谢那剑渊的老柏。整件事跳出局来看，我跟谁争，我跟谁斗？我又为何非要去争去斗？”</br> “无非是实在斗不过那赤云老儿，迫不得已而为之罢了。”</br> “但既然是竞技，就自然有胜有负，赤云老儿总不能因为我败了，将愤怒发泄在我的身上吧，倘若真是如此，我就索性与他拼了，同归于尽也无妨，我相信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他不敢……”</br> “我需要做的，只是尽力而为，起码不能让他看出来我有退缩之意即可。”</br> “我的本心，我的道……”莫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与这些毫无瓜葛，所以我从未想过要与谁必须争出个高低，更不至于拼个你死我活。待得此事一了，也算是给了赤云老儿一个交代，从今以后，我们兄弟游历天下，岂不逍遥自在，何必再受这许多的限制绑缚。”</br> “至于谁成了宗主，谁是仙谁是魔，点苍宗会怎么样，我莫凡自认为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心情去管。”</br> 金鳞听后抿了抿嘴角，沉沉的点了点头。</br> “看来我猜的没错，小凡，你的这个想法很对，但现在我有个顾虑。”</br> “金兄请讲。”</br> “你虽无心争高下，但那灵俏却决意定生死，我担心这几天会有什么变数。”</br> 莫凡应道：“没错，金兄的担心的确有必要，所以这段时间，要格外谨慎，我让螳兄也在竹园外盯防，相信有你们三个守卫，应该无忧。至于那灵俏想怎样，哎……还是那句话，她有权力选择她的路，随她走去吧，倘若她真要如何，我不会犹豫。”</br> 金鳞缓缓起身，拍了拍莫凡的肩头，这才离开了他的竹屋。</br> ……</br> 点苍峰，主事长老的道场内。</br> 一老者手持千丝拂尘，立于灵俏的面前。</br> “你去见他了？”老者沉声问道。</br> 灵俏依旧是面色冰冷，她的目光盯着地面，不与老者对视。</br> “是。”</br> “怎么样，他是否答应你了？”</br> 灵俏缓缓摇头：“没有。”</br> 老者反倒是点了点头，他上前一步道：“灵俏，为师说过，这天下间没有不贪图权力声望的，尤其是在山门之内，从你来到这里的那一天，就应该深有体会，权力是什么，就是资源，而资源是什么，是我们修仙者的根，你想让他舍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岂不是痴人说梦？”</br> 见灵俏不语，老者又道：“对你而言，这一样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将永不再来，只要为师可以成为宗主，你就是点苍宗的天之骄子，所有弟子中的翘楚，甚至是未来的宗主，你想要什么，也只是信手拈来罢了。”</br> “当断则断，否则必受其乱。这茫茫道途，你的路还很长，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后，一切都将湮灭成尘埃，那所谓的情谊，也不过是梦幻泡影罢了，什么是真，唯有你的道途，甚至有朝一日，当你羽化升仙那一刻，这世间的一切，还不是全都要舍弃？”</br> 灵俏还是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地面。</br> 老者扫量她一眼，几息之后问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br> “弟子，知道了。”</br> 说罢，灵俏也不招呼，直接转身离开了道场。</br> ……</br> 灵俏离去后不久，角落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br> “你的这个徒儿，恐怕还下不了决心。”</br> 老者沉吟道：“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你们只需要记住，事先的承诺便好。”</br> “啧啧，这是自然。我并非担心你这徒儿的能力，只是那莫凡不好对付，如果你愿意的话，老夫倒是可以帮你一把。”</br> 老者冷笑道：“是么，倘若我没记错的话，不久前，你们不惜犯险偷袭那莫凡，最终却以失败告终，这个时候来帮我，不觉得有些可笑么？”</br> “此一时，彼一时，时间可是不多了。”</br> “有什么话，说来听听。”</br> ……</br> 这原本极其短暂的五天，不知为何，变得如此的漫长，莫凡真的盼望早些过去。</br> 第二天。</br> 一直在凌剑阁的柳菲儿，以探望莫凡为由，得到了赤云长老的允许，她离开了凌剑阁，却在赶往莫凡竹园的途中碰到了云露。</br> 原本在点苍宗，柳菲儿和云露的关系就不错，后来由于有了莫凡的缘故，关系几乎形同姐妹。</br> 不过柳菲儿也有些好奇，</br> 再加之这种紧要的时刻，莫凡与灵俏之间紧张的关系，她也有些防备。</br> “云露，你怎么来了？”</br> 不料云露一副焦急的神色，她见了柳菲儿后急忙上前两步：“菲儿，不好了。”</br> 柳菲儿微微皱眉：“云露姐，你别急，慢慢说。”</br> “菲儿，方才小凡又去了我们点苍峰，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我担心会出什么事，这才急忙赶来找你，后来听说你在凌剑阁修行，所以一路找到这里，恰巧碰到了你。”</br> “什么？师弟又去了点苍峰？”柳菲儿闻言秀眉顿时皱了起来。</br> 云露点了点头：“没错。”</br> “那你可知道他为什么去？”</br> “我不知道，也来不及多问。眼下这种时候比较紧张，灵俏或许念及旧情不会怎样，但师父此时也在，我担心……所以急忙来找你，我肯定是劝不动小凡的，或许你能把他劝回来。”</br> 原本还有些防备的柳菲儿，在听了云露的话后，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原本的警惕也消失的无影无踪。</br> 女人在有些时候，在被触及到心中某些东西时，就是会在瞬间失去了理智和判断。</br> 于是，柳菲儿跟着云露匆匆赶往了点苍峰。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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