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柏的脸上显出几分不舍。</br> “是啊，我还有些事要做。”莫凡回道。</br> 老柏点了点头，晃了晃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壶。</br> “那这个叫做酒的东西……”</br> “如果爷爷喜欢，明天我再给您带一些来。”莫凡的乾坤袋还有不少，但他不想现在就拿出来。</br> 老柏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小娃娃，你是说明天还要来看老人家？”</br> “嗯，如果没事的话，我以后就会常来陪您聊聊天，还给您带酒过来。崖柏爷爷，酒这种东西还分很多种，味道也不一样，等有机会，我都带一些让您尝尝。”</br> 老柏笑的合不拢嘴，甚至还抓住了莫凡的胳膊。</br> “哈哈，好好好，小娃娃，那敢情好了。”</br> “那晚辈这就先行告辞了。”</br> 崖柏点了点头，待得莫凡转身，他急忙道：“等下。”</br> 莫凡不解的问道：“崖柏爷爷，您还有事吗。”</br> 老崖柏缓步走到莫凡面前，却见他枯枝般的手轻轻一晃，掌心上出现了一个墨绿色的小瓶子。</br> 很小很小，只有小拇指大小。</br> “对了小娃娃，看看我是不是老糊涂了，跟你聊了这么久，还喝了你的酒，却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br> “柏树爷爷，我姓莫，单名一个凡字，凡人的凡。”</br> “莫凡……”</br> 他将手中的小瓶子往前递了递：“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又叫我一声爷爷，我总该有些报答，来……这里有几滴玉露，是我在日月精华最繁盛的时候收集来的，送给你，当做个回报好了，你可千万收好了，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凝练一滴呢。”</br> 一棵万年崖柏收集的玉露，莫凡看着老崖柏手中的瓶子，心里充满了渴望。</br> 他毫不矫情的接过小玉瓶。</br> 瓶子实在是太小了，莫凡估计，这里面最多也就能装七八滴的样子。</br> “多谢崖柏爷爷。”</br> “乖，哎，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一声爷爷，叫的我很舒服，好像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br> 莫凡看了看手中的小玉瓶，问道：“崖柏爷爷，那这种玉露有什么作用呢？”</br> 老崖柏被莫凡这么一问，挠了挠头：“这，这个……”他尴尬的笑了笑道：“嘿嘿，其实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岁月久远太乏味了，而这里灵力充沛，有时候几十年，还有的时候上百年就会在我的枝叶上凝出那么一滴，我觉得应该是个好东西，索性就收集了起来。”</br> 莫凡将小玉瓶收入乾坤袋，告辞了老崖柏。</br> 临走的时候，老崖柏还叮嘱道：“小凡，可要记得再给我带酒来，没事的时候，一定要来陪爷爷聊天解闷。”</br> “对了，这里有一节柏枝，你收着，下次来的时候，只需要闻上一闻，就不必再担心这里的柏香了。没办法，我答应了别人要替他守着剑渊，这柏香还是不能撤掉的。”</br> 莫凡将老崖柏丢来的柏枝接住。</br> “放心吧，一定会的。”</br> 莫凡离开剑渊往回走，心情比较愉悦，虽说还是没能从剑渊内吸取到剑灵之气，不过应该也不远了。</br> 欲速则不达，还是要尽量先与老崖柏搞好关系，一切就好说了。</br> 只是没想到，还得了一小瓶的玉露。</br> 他取出玉露，将瓶盖打开，将鼻子凑到近前一闻，一股松柏的香气顿时浸入肺腑，霎时间，只觉得百脉通畅，神清气朗，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尤其是神魂，竟然得到了滋养。</br> “这玉露，必定是绝佳的宝物，我还未曾服用，单单是闻上一闻便有如此效果，这要是服下一滴，对修为和神魂的提升必定会大有帮助。”</br> 他再一次将小玉瓶收好，待得回到岔路口时，他瞥了一眼极剑阁的方向。</br> 隐隐之间，似有剑息涌动。</br> 这个时间，极剑阁怎么会有剑息？</br> 难道是古老前辈在练剑么？</br> 可古老前辈大有种看破生死的感觉，也从未见过他练剑，尤其是在这个时间。</br> 莫凡皱眉盘思片刻后，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br> 他瞥了一眼返回竹园的路，又看了看极剑阁的方向。</br> 偷窥他人修行，乃是修者大忌。</br> 不过对莫凡而言，什么大忌小忌的，只要可以提升实力，他是百无禁忌。</br> 于是，莫凡身形一晃，奔着极剑阁而去。</br> 接近极剑阁的时候，莫凡没有靠的太近，而是躲在远处的草丛里看过去。</br> 借着狡黠的月光，他看到古云飞的身影，正在那岩壁的古松上闪烁飞腾。</br> 古松拖着极剑阁，剩下的面积有限，而他的身影就在那些古松的枝枝叉叉上来回闪动，他的腰间挎着酒葫芦，手里持着一把剑。</br> 莫凡微微皱眉，细看之下，那根本不是一把剑，而是一节松枝而已。</br> 他从未见过古云飞练剑，也不知为何古云飞会在这个时候练剑，他很想跟古云飞修习剑道，但却被拒绝了。</br> 料想古云飞应该也是有自己的难处。</br> 或许，他是想以这种方式传授自己么？</br> 如此一来，自己就算是偷学，而并非是古云飞传授。</br> 莫凡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他知道偷学道艺是犯了禁忌的，可他更知道，自己想学，也必须要学，哪怕是什么禁忌……</br> 古云飞在那些十分纤细的松枝上移动，身形飘逸，举重若轻，莫凡看的渐渐忘了神，他知道自己很难就这么看上几眼，就能够领悟到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领悟些什么，但他知道，要将古云飞的每一个动作都牢记在心头。</br> 回去之后，就用时间和毅力，来弥补悟性的差距好了。</br> 大约一刻钟，古云飞停了下来。</br> 他又倚在了松枝上，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望着空中的星月，时不时的再喝上几口，借着酒兴吟上两句看似高深，却又难懂的诗。</br> 待得莫凡悄然离开，古云飞对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翘着的二郎腿不停的晃动，还摇起了头，也不知心头在想些什么。</br> 莫凡一路回到竹园。</br> 金鳞飞身而下：“你回来了。”</br> “嗯。”</br> “我这颗心算是落下了，否则，我都要去寻你了。看样子，此去应该是有些收获。”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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