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疯子看向秦泰道：“小兔崽子，给你个教训长长记性，少跟老子狐假虎威，惹急了，谁也保不住你。”</br> 秦泰颇为狼狈，周身上下被剑气划开十几道口子，虽然伤口都不深，但鲜血已经渗了出来，尤其是左脸上的一道血痕，只怕要留下疤痕了。</br> 面对古疯子的训斥，秦泰心头火起，但不敢再多说半个字。</br> 就在此刻，四长老和五长老相继出现。</br> “三长老，这是怎么回事？”</br> “是啊，这是发生了什么？赤霄剑怎么在你手中？”五长老问道。</br> 两位长老的到来，使得三长老苍眉微蹙。</br> “这个……莫凡与老夫门下弟子交手，下手不分轻重，老夫情急之下这才夺了此剑。”</br> 五长老看了看莫凡，又看了看三长老身后的弟子。</br> “不会吧，莫凡这是跟秦泰切磋？不不不，不可能，他一个刚入山门半年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胜得过修为已达金丹境的秦泰。”</br> 就目前来看，秦泰浑身是伤，五长老便以为是二人方才交手。</br> 莫凡的目光在几位老者脸上逐一闪过，他的本就具有存疑的性格，此刻看到那一张张老脸，根本分辨不清在那张面孔下隐藏着怎样的心思，在莫凡看来，这几人心里恐怕都跟明镜似的，却装的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br> 三长老摇头道：“是老夫门下的卢骁。”</br> 五长老点了点头：“哦，莫凡初入山门，找道友切磋也属正常，那这剑……”</br> 三长老苍眉微凝，没有多言。</br> 他闪目看向古疯子，随手将赤霄剑丢了过去：“此子性情顽劣，此剑便有劳你代为保管了，等他什么时候稳定心性再交付给他，免得祸乱苍生，生出其他麻烦。”</br> 古云飞接住赤霄剑，直接递到莫凡手中,全然不管青云子方才的交代。</br> 莫凡将赤霄剑收入图中界。</br> 古云飞再次看向三长老道：“青云子，你的弟子与莫凡之间胜负已分，也是该履行承诺的时候了。”</br> 卢骁在青云子身后，微微低下头，脸色有些发白。</br> 三长老沉下脸色：“古云飞，这些事与你有何关系？”</br> 古云飞笑了笑：“说的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人家两人之间的事，哎，我这人老了，怎么也变得爱多管闲事了，你说得对，说的好，那我不管了，不管了。”</br> 金鳞在莫凡身边低语道：“这古云飞心机敏锐，果然厉害，他这么一说，等于是将青云子也排除在外了，小凡，这回你可以直接跟卢骁对话了。”</br> 莫凡看了看金鳞，轻声道：“古老前辈的外号是古疯子，只能说明他性情乖张，脾气古怪，但疯不等于傻，老前辈的心思可要比我高明的多了。”</br> 金鳞点头道：“没错，这才是高人。”</br> 古云飞说罢，举起酒葫芦喝酒，摇摇晃晃的走到莫凡的身后，擦肩而过时，还在莫凡的肩头轻轻拍了拍。</br> 莫凡心里明白，古云飞已经帮了自己大忙。</br> 莫凡对着古云飞点点头，投以感激的眼神，而后上前一步直面三长老，准确的说，是看向三长老身后的卢骁。</br> “卢道兄，你我之间的切磋，是否还要继续？”</br> 三长老脸色无比阴沉，古云飞的一番话，他也听的明白，无非就是在告诉他，这是人家两人之间的事，谁也别管。</br> 他若是再插言，古云飞就又会站出来捣乱。</br> 但不管……</br> 卢骁已经败了，而失败要付出的代价，他比谁都清楚。</br> 卢骁被莫凡点名道姓，他站在三长老身后，双拳紧握，左右为难。他偷眼看了看两旁，所有围观的人都在看着自己。</br> 不出去面对，恐怕就算能苟活，以后在御剑门也会落人笑柄。</br> 卢骁鼓足勇气，从三长老身后走了出来。</br> “你，你刚才所用的，并非纯粹的剑道。”</br> 莫凡笑道：“什么是纯粹的剑道？”</br> “这……用剑，只能用剑，我们之前约定的清楚，你必须要以剑胜我才作数，但方才，我是被你的熔岩地火干扰才，才有些无法抵御。”</br> 莫凡剑眉轻挑：“卢道兄记忆倒是不错，那你是否记得，你亲口所言，只要我能接下你三招，就算我赢？”</br> 卢骁的脸色时青时白。</br> 他很清楚，现在根本不是三招的问题，全力一战，他也难以取胜。</br> 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了仙门弟子的傲然之气，倒有些像是街边顽童，输了心爱的宝贝后，不舍得给，绞尽脑汁在那里狡辩。</br> “我……我当时只是想讥讽你一下而已。”</br> 会说的不如会听的。</br> 围观的内门弟子已经从二人的对话中听出了事情的始末，眼下莫凡理直气壮，反观卢骁心虚诡辩，已经惹得不少人隐隐发笑，包括各峰门赶来为莫凡站脚助威的修者，也都满脸的笑意。</br> 三长老听到那些嘲笑声，只觉得一张老脸都有些燥热。</br> “古人云，君无戏言，何况仙者？”</br> 卢骁目光环扫四周一眼，除了他的那些师兄弟外，所有人此刻都用一种嘲笑的目光看着他，此时此刻，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br> “我，我……”</br> 卢骁磕磕绊绊不知如何开口。</br> 三长老怒斥一声：“够了，没用的东西。”</br> 吓得卢骁急忙转身面对青云子，低头不敢言语。</br> “技不如人，何须多言，既然败了，认了便是。”</br> 卢骁的心猛的一沉，认了？其他东西都是身外物，可是命只有一条。</br> “师父，弟子与莫凡约战，赌，赌的是命。”</br> 绝大多数人听后纷纷变了脸色，但莫凡留意到，三长老根本不动声色，这也充分证明了他之前的判断，这老家伙其实什么都知道。</br> 三长老未语之际，莫凡朗声道：“赌命只为争一时之气，大家同为御剑门人，我怎会要道兄的性命。”</br> 卢骁急忙转身看向莫凡。</br> 与此同时，众人也都看向了莫凡，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赞许之色。</br> 莫凡又道：“此战你我约定赌物赌命，倘若道兄履行赌物的承诺，这赌命之事可以作罢。”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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