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驻地。</br> 天高地远，苍天渺茫。</br> 一座阁楼高悬苍天之上，俯瞰大地，漆黑的楼体泛着黑金纹光，似一条黑龙盘踞。</br> “人皇。”</br> 两个篆金大字，如龙盘旋，镶在阁楼之上。</br> 离开时光长河后，人皇不敢耽搁，直接将二人带入了人族驻地中，有了这历代强者加持的世界伟力，他才稍稍放心一些。</br> 而此地，更是人族禁地，整个人族能有资格来此之人……不会超过双手之数。</br> 其中，不乏十境大能。</br> 而杨尘，更是破天荒的第一个七境修士。</br> “好惊人的气息！”再见到人皇两个篆金大字后，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尽震骇的状态，那股无形中的威压，似带着过往先贤的无上伟力，纵是天境修为，亦难免心神陷落。</br> 反倒是杨尘，心境境界与修为完全不符，“人皇”二字并不能震慑于他。</br> “这就是人皇阁？”杨尘开口。</br> “不错。”人皇傲然一笑，眼眸炽热，“这是历代人族大能精心潜修所立。”</br> “道法术器势，但凡人族所有，皆逃不出人皇阁的范畴。”</br> “哦？”杨尘诧异地看向他，后者短短两句话，却透露着一种近乎狂妄的极端自信。</br> 道法术器势，涵盖宇宙万物，这人皇阁居然能将人族所有尽数涵盖，这等手段相当不凡！</br> “你能做到吗……”这一次，换作人皇发问。</br> “不知道。”</br> “那你……”人皇一愣。</br> “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了……你们有退路吗？”杨尘古怪地瞥了人皇一眼，理直气壮。</br> “祇沐浴万道，方为天道，吞噬万道……成就唯一。”</br> “祇为道，我等亦求道，祇可创世，我们……就不行？”</br> 闻言，人皇沉默了。</br> 杨尘的话振聋发聩，连他都忍不住热血上涌，但很快又熄灭了，时光长河源头没有时间概念，天道沐浴万道，不知多少岁月，岂是区区生灵能比，祇创世之前，是无尽的积累与底蕴。</br> 一个生灵的生命轨迹有限，如何能做到万道归一。</br> 但是……</br> 时光长河源头的真相令人绝望，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条不可能的路可走。</br> 那便是抢在天道之前完成万道归一，替代祇。</br> “你……加油。”沉默半晌，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道祝福。</br> “嗯。”</br> 杨尘颔首，随后与楚涵曦一同走入了人皇阁。</br> 看着二人逐渐消失的背影，人皇沉默了良久，直到一名老者出现在其身侧。</br> 老者鹤发童颜，脸上毫无褶皱，看不出老态，站在那里，气息凝实不泄，赫然也是一位大能者。</br> “族老，你认为他能成功吗？”人皇开口道。</br> “不知。”老者摇摇头，声音悠远，“不过……我想你心中应该已经有答案了。”</br> “祇的积累胜过世间任何生灵，甚至胜过了时间，一名修士，哪怕从创世之初便开始修炼，一路扶摇直上，不断参悟万道，到今日……能万道齐进吗？”</br> 老者的一番反问，让两人再度陷入沉默。</br> 良久之后，人皇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我也是不相信的，但是现在……”</br> “我们似乎别无选择。”</br> ……</br> 进入人皇阁，杨尘见到了他有生以来最夸张的秘阁。</br>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须弥。</br> 人皇阁内自成空间，杨尘将灵识祭出，延伸到极致，却发现无法触碰这人皇阁的边界。</br> 抬首望去，只见一轮大日高悬。</br> 这简直就是一个小世界！</br> 无尽空间中，一座座高达百丈的书架屹立，古朴而厚重，每座书架之间间隔百步。</br> “让我见识一番这个宇宙人族的底蕴。”</br> 杨尘随手拿起一本泛黄的玉简，读取其中信息。</br> 练气基础篇：如何打造大能根基。</br> 杨尘，楚涵曦：……</br> 看着玉简投射出来的字，二人忍不住嘴角微抽。</br> “这……认真的吗？”楚涵曦问道。</br> “应……应该吧……毕竟是人皇阁的东西。”杨尘无语道，“总不能什么垃圾功法，人皇阁都收拢吧？”</br> 楚涵曦提醒道：“你忘了，人皇说……但凡人族所有，此地皆有收藏。”</br> “我随便抄点基础的东西，起个名……不同样在人族所有的范畴中吗？”</br> “……”</br> 杨尘沉默了好久。</br> “也就是说……我要在屎里掏……咳……浪里淘金？”他忍不住苦笑，眼神无奈地远眺，“这是多少岁月的积累啊？！”</br> “真要一本本看，我得看到什么时候去？”</br> 此时此刻，杨尘终于明白天道是何等可怕了，不说别的，就算把这些看一遍，那无尽的孤独，都能将心境磨灭！</br> “直接往深处走。”最终，杨尘做出抉择，眼神重新变得坚定。</br> “短时间内我们肯定不可能将这些玉简全部看完，更别说领悟其中真意，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从最高深的功法下手，越是大能者，其所创功法越是高深玄奥，其中对于道的理解自然也越深刻。”</br> “嗯。”楚涵曦颔首，随后二人化作流光，向着人皇阁的深处而去。</br> “结丹真谛：纵览修士十境……”</br> “什么垃圾功法？！下一个！”</br> “化海神修：逆伐仙凡之隔……”</br> “嘶——靠……还是垃圾，下一个！”</br> “五境破天：沟通天地之力……”</br> “……”</br> 杨尘一路走，一路祭出灵识直接成批地查看玉简，几乎所有的功法道术都有着夸张的名字，然后……内容一塌糊涂。</br> 对此，杨尘也感觉到一阵头大，却毫无办法，因为实在是太多了，整个人族的底蕴，不知有多少典藏，也不知这人皇阁是怎么建立起来的。</br>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楚涵曦随手将一个玉简扔到地上，眉头微皱，小脸显得有些苦涩。</br> “你从时光长河窥得辛秘，让祇吃了大亏，给我们留下的时间不多。”</br> “这些垃圾功法……唔！！”</br> 杨尘话到一半，突然感到一阵头晕，脑海中突然涌出一股极强横的力量，在灵识中翻涌不已，力量强横至极，连他都难以承受。</br> 吓得他急忙内视己身，赫然发现一柄黑白交融的长剑横亘于灵识之中。</br> 那是……文剑。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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