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br> 人皇目眦欲裂地看着身后暴动的时光长河，脸色无比难看。</br> “那是什么？”楚涵曦疑惑道。</br> “祇在透支整个时光长河之力追杀我们。”人皇重重一叹，眸中有一抹悲观情绪涌现，时光长河非人力可以抵挡。</br> 整个时光长河之中不知诞生了多少强者，多少大能，他已经能隐约感知到……不下数十只十境怪物向他们袭来。</br> 而且这个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与之相对应的，时光长河的力量在衰弱。</br> 换言之，天道以时光长河之力，制造十境怪物追杀他们。</br> “怎么办？”下意识的，人皇与楚涵曦同时看向了杨尘，这位两方宇宙中唯一的超脱者。</br> “别急。”此刻，杨尘也终于将心境稳固下来，“或许还有转机。”</br> “祇若真能随便调动时光长河的力量，你们早就被祇抹杀，这方宇宙也早已归于死寂。”</br> “若是所料不错，只要我们出了时光长河，这些怪物自然拿我们没办法。”</br> “不行！”</br> 人皇直接打断他，“必须回到我们自己的时空，否则一旦走散，就算是我也无法将你们找回。”</br> “每一瞬都会形成一个独立的时空，从理论上来讲，时光长河之中的时空是无穷无尽的，若是陷落其中，唯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抵达十境，独掌大道，才能得以回归。”</br> “不能一起吗？”楚涵曦问道。</br> “不能。”人皇无奈道，“除了我们自身所在的时空之外，我无法带着你们一起离开。”</br> “轰！”</br> “吼！！”</br> 一声惊动时空的怪吼声打破沉寂，与时光长河之上响彻。</br> 几人骇人回首，只见那第一只十境怪物已然抵达了他们身后不远处，虽然仍有一段距离，但这些怪物本就是时光长河的产物，其速度比之人皇还快。</br> 追上他们，不过是时间问题。</br> 而他们距离自身所在的时空，还有相当距离。</br> “看来只能战了！”</br> 人皇面色阴沉，好似能滴出水来。</br> “你的力量还能动用吗？”他看向杨尘。</br> “……”</br> 杨尘沉默片刻，眼神有些闪烁，武道印记的动用自然不能瞒过人皇这等存在。</br> “不到关键时刻，最好不用。”</br> 楚涵曦：？？？</br> 楚涵曦眼皮一抽，却并未开口，武道印记的破碎消失是她亲眼所见，但这种情形之下，难保人皇不会将他们丢下，或是心生歹意。</br> 虽是一张已经彻底失去的底牌，却也聊胜于无，至少让人皇心存忌惮。</br> “好。”人皇眼神深邃，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杨尘，随后打出一道神力，覆盖在杨尘二人身上，“你们先走一步，这只怪物，我先把他解决了。”</br> “轰！”</br> 话音落下，人皇猛地停下脚步，一颗硕大的拳头上金光闪烁，好似有无敌之力凝聚其上。</br> “人皇拳！”</br> 这一拳，掀动了整个时光长河，如浪击九天一般，狠狠地卷起顺势流动的时光之力，倒卷回去，迎面撞上了那十境怪物。</br> “吼！！”</br> 怪物不甘示弱，张嘴吐出一道时光洪流，与金色拳印狠狠地碰撞到一起。</br> 远处，杨尘二人已经看不见战场之中的情形，两位大能之间的碰撞，哪怕是时光长河也得动荡不已。</br> “人皇前辈能胜吗？”楚涵曦忍不住道。</br> “难。”杨尘沉吟了一会儿，随后开口，“但对方要打败他也不太可能。”</br> “时光长河之力太过澎湃，那怪物应当可以源源不断汲取时光之力补充自身，随时都会处于巅峰状态。”</br> “但人皇也不是吃素的，他是十境之中的顶尖之人，战力上应该会占优。”</br> “更何况，十境之中，除非战力差距极大，否则胜负一时难分，想要击杀对方更是难上加难。”</br> “我们先走……”</br> “什么？！”</br> 杨尘陡然转眸，只见那时光长河的下流，他们即将前往之地，一只巨大的怪物身影……若隐若现。</br> “我们陷入了一个误区，人皇上当了。”杨尘目光沉凝，脸色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难看。</br> “什么？”楚涵曦看向他。</br> “时光长河的每一处，都可以诞生这样的怪物，那惊天动地的动静仅仅是为了吸引人皇留下断后。”</br> “而真正对付我们的杀招，在这里。”</br> “面对十境怪物，即便我们战力再高，也无济于事。”</br> “这……”楚涵曦美眸微怔，逐渐收缩起来，“我们该怎么办？”</br> “吼！”</br> 说话间，前方的怪物已然成形，大嘴一张，吐出一道可怕的时光洪流，却并未朝着杨尘二人袭来，而是随意打在其前方不远处。</br> 挑衅。</br> 赤裸裸的挑衅。</br> 见到这一幕，杨尘有些意外，沉吟半晌后，开口道：“引我前来，你想做什么。”</br> “……”</br> 沉默，怪物停止了躁动，而杨尘二人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它，一时间，时光长河都安静了下来。</br> “不愧是唯一的超脱者，你很聪明。”</br> 随着一道阴冷的声音从怪物口中传出，杨尘二人看到一双邪恶的目光从其胸口的宝石处投射出来。</br> 此方天道，天罚！</br> “杨尘……不，应该叫你天武。”</br> “祇很欣赏你，你能以凡灵之身超脱世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当年那一战祇望见了，你有些能耐，可也仅此而已。”</br> “你到底想说什么。”杨尘面容冷峻。</br> “回到时光长河尽头，你也看到了初始之地的真相，应当知晓天元的可怕，一方宇宙的天道，不是你能够战胜的，哪怕这一世你身具无上道体。”</br> 真相……</br> 听到这个字眼，楚涵曦也忍不住看向杨尘。</br> 此刻，后者漆黑的眸子中，慌乱一闪而逝，虽很轻微，却是存在。</br> “看来你身边这个小姑娘很好奇，怎么？不打算跟她说说？”怪物戏谑地看向楚涵曦，“竟是我天罚宇宙中诞生的大道灵体，这些大道还真是不安分，难怪祇将此方宇宙生灵逼到这种地步都不见大道灵体诞生。”</br> “原来是投射到其他宇宙中去了，真是好手段。”</br> 天罚冷笑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br> 此刻，时光长河之中，人皇被困，已无其余强者能庇护杨尘二人。</br> “……”</br> 杨尘默然不语，拳头死死攥在一起，指骨发白，鲜血流淌。</br>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楚涵曦有些担心地看着杨尘的侧脸，在她的印象中，从未见过杨尘这般模样。</br> “哈哈……看到了什么？”天罚出声道，“当然是看到祇沐浴万道而生，集万道之所长，成就无上天道的过程！”</br> “临死之前，不妨让你们这群蝼蚁涨涨见识，任何一方天道，之所以为天道，初生之时并非如你们所想的那样就具备无上伟力，祇所拥有的是万道规则所不具备的神志。”</br> “沐浴万道而生，集百家所长，成就无上伟力，然后才是创世的开始，开辟宇宙，制定秩序，成为无上规则。”</br> “任何一方天道，虽难在某一道上胜过大道之力，却也相差无几，你们苦修无尽岁月，追求独掌一道，抵到所谓的十境，在祇眼中……”</br> “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br> “你与天元当年那一战，祇根本没有拿出几分真力，这一世……你同样赢不了。”</br> “那个人类的确很惊艳，留下了两个宇宙万古都不曾有过的剑术，甚至将文武融合，独创出一条大道，但也仅此而已了。”</br> “天武，告诉我……你拿什么赢？！”</br> 话音落下，万籁寂静，此时楚涵曦已是瞳孔震颤，心神不稳，但杨尘却恰恰相反，先前的颓丧反倒消失不见。</br> “天元……天道……沐浴万道而生……”</br> “真是令人绝望的真相啊……”</br> “原来当年我那般强大，你都未出真力……真是可笑。”</br> 他眼眸低垂，低声呢喃着。</br> “但……”</br> 他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颅，漆黑的眸子中折射出无匹的锋芒。</br> “那又如何？”</br> “时光长河，无尽生灵……胜天半子之事……还少吗？”</br> “你……”天罚猛地一眯眼，却被杨尘强行打断。</br> “你与我说这些，欲破我心境，是在害怕什么？害怕我真正跳出宇宙，跳出你们这些所谓创世者的修炼体系？”</br> “害怕……我超脱其上？！”</br> “找死！”天罚眼神一冷，时光之力凝作洪流，朝着杨尘二人杀去。</br> 然而……</br> “轰！”</br> 一道惊天炸响震动时光长河，一道黑衫人影于时光洪流之中，无视时光冲刷，屹立如山。</br>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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