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宁兄……”</br> 云鹏目光灼灼地看着杨尘,一脸期盼。</br> 虽然杨尘已经表态,能够加入皇室之中,为皇室争夺国运,但是皇室并非铁板一块。</br> 太子与云公主之间,明争暗斗,如今,云公主更是落入了被动,他不敢肯定杨尘会站哪一方。</br> “牧云呢?”</br> 沉吟良久,杨尘问道。</br> 前八之中,只有他和牧云来自帝城之外,不隶属于任何一方势力,而且后者的天赋丝毫不在流云四杰之下!</br> 他之所以败,败的不是实力,更不是天赋,而是术法底蕴!</br> 来自小势力,便注定了术法底牌之上无法与云鹏等人比拟。</br> 若是真要论起天赋,牧云不一定会输,甚至……更胜一筹。</br> 如今,牧云夺得了前八之位,必然会受到各方势力的要邀请,不出意外,此次国运之争他必然也会参与其中。</br> “牧云已经同意了。”云鹏说道。</br> “而且,是站霓裳这一方,他的天赋很强,在没有一门能够拿得出手的杀术的情况下,居然杀入前八,而且,那份瞬发术法的天赋,简直骇人听闻。”</br> “若是加以培养,必然不会弱于我等。”</br> 云鹏紧紧地盯着杨尘,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乃至一颦一蹙。</br> 杨尘的战力实在是他生平仅见的强悍,现在又得到了紫髓龙纹丹,唯一的弱点也即将补强。</br> 难以想象,若是杨尘提升到结丹高重,将会是何等战力!</br> 杨尘有些沉默,他并不知道那所谓的云公主是怎样一个人,一切不过是云鹏的一面之词,其中蕴含着强烈的感情色彩。</br> 而且,听起来,云公主应当是个野心极盛的奇女子。</br> “md……”</br> 真他娘纠结……</br> 杨尘有些无奈,毕竟皇室之中两方都不好惹,若是站错了队,极有可能惹祸上身。</br> “宇宁兄……”</br> “罢了!”</br> 杨尘暗自咬了咬牙,说道,“我也算是流云帝国的一份子,如果真如你所言,云公主更合适,那么……一介女帝也是一代佳话。”</br> 闻言,云鹏眼中一喜,语气都变得有些激动起来。</br> “哈哈哈,太好了,宇宁兄,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br> “得了得了……”</br> 杨尘赶紧退后几步,一脸嫌弃。</br> 看云鹏那吊样子,要不是他有所防备,估计又得被这家伙熊抱一个。</br> 恶心……</br> “现在的帝城之中,势力分布如何?”沉吟片刻,杨尘问道。</br> 闻言,云鹏逐渐收敛起了那股灿烂的笑意,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杨尘,脸上露出一抹难色。</br> ⊙▽⊙……</br> 这尼玛什么表情……</br> 一时间,杨尘心中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br> “哎——”</br> 良久,云鹏才重重一叹,眼中的难色几乎写在了脸上。</br> “你丫的倒是说啊!”</br> 见状,即便是以杨尘的脾气也忍不住要骂娘了。</br> “现在的帝城,势力极为复杂,明面上三分帝城,实则是两部分。”</br> “嗯?两部分?两两对抗?”</br> 杨尘微微一愣。</br> “没错,紫阕楼独自占据半边天地,皇室与紫阕楼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若即若离,在对抗之中合作。”</br> “而垂云学院超然物外,并不理会这些争端。”</br> “至于三大家族……皆为紫阕楼的狗!”</br> “嗯!!!”</br> 杨尘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现过一抹惊骇。</br> 三大家族!除了皇室,紫阕楼和垂云学院之外的最强的三股势力,居然是紫阕楼的狗?!</br> 乍一听,杨尘只觉得冷汗直冒!</br> 这种行为!!</br> 似曾相识!!</br> 紫阕楼不是号称只谈生意,不参与任何争端吗?</br> 为何……</br> 正阳城如此,青云城如此,到了流云帝国……依旧如此!</br> 甚至,变本加厉!</br> 居然收拢了三大家族!</br> 一时间,脑海中,一张铺天大网似乎在缓缓成型!</br> 紫阕楼……紫莹商会……野心!!</br> 一颗深藏的种子悄然在杨尘心头埋下。</br> “然后呢?”缓缓收回思绪,杨尘眼眸微眯,继续道。</br> “再之后便是萧家,李家……等一系列家族,其中七成都与紫阕楼关系甚密!唯有不到三成的势力坚定站在皇室这一方。”</br> 云鹏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嘴角也略显苦涩。</br> 堂堂一个帝国,还是南域三千帝国之一,居然混到这种地步,在帝城之中,超过七成的势力站在紫阕楼一方……</br> 这是何等的讽刺啊!</br> “现在的皇室当真是处于一个尴尬的地位啊。”杨尘有些感慨。</br> “没错,若非有垂云学院的存在,只怕紫阕楼早已露出他们的獠牙了……”</br> 云鹏眼神沉重,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br> 按理来说,一国皇室应当是最强横的存在,皇室之中也的确强者如云,大能无数。</br> 但是,紫阕楼……</br> 一想到这个名字,云鹏便感觉一阵无力,站位越高,便越能清楚地认识到紫阕楼的极端可怕。</br> 垂云学院虽是超然,但是其多年积累的人脉与培养的强者,也是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正是有了他的守望互助,这才在无形之中给紫阕楼加上了一层枷锁。</br> “如此看来,你们皇室也太惨了一些吧?”杨尘狠狠地揉了揉眉心,听得头都大了。</br> 合着他参与皇室之中,不仅要提防权力争夺,还要和紫阕楼对上?</br> 难怪当日进城之时,白宇那般郑重其事地警告他,不要轻易参与皇室争斗之中,这里面当真是错综复杂,一步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啊。</br> 这尼玛……</br> 紫阕楼这座大山还真是走到哪里都能遇见啊,阴魂不散!</br>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紫阕楼已经是得罪死了,他连紫阕楼都不怕,区区一个流云太子而已,又不是真正的少帝,有什么可怕的。</br> 再不济,在帝城之中,他还有着垂云学员这张护身牌呢,要动我,也得问问院长大人的意思吧?</br> “没办法。”</br> 云鹏无奈苦笑,他也知道现在皇室的局面,但是却无能为力,这是高层的博弈,他们已经多少次国运之争排名居末了。</br> 每一次皇室分得的气运更是少得可怜,紫阕楼则不同,流云国运少也就少了,反正每一次都比皇室多,再加上他那深不可测的实力,皇室可谓是无比被动。</br> 或许,紫阕楼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国运,胜败他们都不放在眼里,他们要的……只是钳制流云!</br>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便是国运!”云鹏眼神犀利。</br> “只要能在这一次国运之争中取得前所未有的突破,并且压制住紫阕楼的参赛者,那么……便还有翻盘的机会。”</br> “嗯?”</br> “国运的作用有这么大?”</br> 杨尘有些难以置信,帝城之中,多少化海修士,又有多少通灵大能。</br> 紫阕楼更不必多说了,他们一贯的做法便是保持优势,其中必然存在不止一位通灵巅峰强者。</br> 现在你告诉我,我们一群所谓的“天才”,堪堪结丹境的小修士,能够左右帝城的格局?</br>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梦幻啊。</br> “的确如此。”云鹏神色郑重,不似玩笑之语。</br> “高层强者都处于互相牵制之中,他们不会随意出手。”</br> “一旦达到他们那样的境界,一出手就是毁天灭地,整个帝城说不定都会为之遭殃。”</br> “无论是皇室,还是紫阕楼,三大家族……没有任何一方希望爆发高层之间的战争。”</br> 云鹏缓缓摇头,继续道,“这是一种规则……也是各方相互平衡和妥协的结果。”</br> “若是一方发动战争,那么其余几方势力都不会答应,也不可能答应。”</br> “打个比方,三大家族之所以依附于紫阕楼,是因为利益。”</br> “利益?”</br> 杨尘眼眸微眯,沉吟片刻,有些恍然。</br> “是的,利益。”</br> 云鹏点了点头,说道。</br>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不论是修士的世界还是凡人的国度,利益都是核心,也是矛盾的集结点。”</br> “就算是皇室也不得不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的利益而妥协。”</br> “建国之初,国运本是独属于皇室的,一切气运调度都掌握在皇室手中。”</br> 说到这里,云鹏脸上露出一抹苦涩。</br> “可是,伴随着各方势力的发展,紫阕楼的入驻,一切都变了……”</br> “各方强者开始对皇室施压,他们不希望看着皇室一家独大,他们也要分走一部分国运。”</br> “其实,国运乃是一个帝国的总和,不论内部如何转移调度,其总量都是固定的。”</br> “再加上众多强者的施压,当时的帝主为了安抚各方强者,便给了他们……一个机会。”</br> “机会?”</br> 听到这里,杨尘眉头狠狠一跳,接下来,云鹏不必多说,他已经猜到了。</br> 这机会……便是国运之争!</br> 就像熙无尘,若是没有杨尘的出现,那么这一次无论流云帝国的成绩如何,争得多少国运,垂云学院必然会分走最多的国运。</br> 若是垂云学院尚且还好,两者之间乃是守望互助的关系。</br> 但是三大家族……</br>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紫阕楼的狗腿子。</br> 可以预想,没有杨尘的帮助,那这一次国运之争,皇室将是何等惨淡。</br> 流云皇室,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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