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衙之中,周易立马就跟众人分享了这一好消息。</br>  “诸位,据我在契丹中的探子来报,此次契丹王也命丧于咱们的火牛阵中。”</br>  此消息一出,满座皆惊。</br>  “好啊!真是太好了!”</br>  “没想到咱们这些人居然弄死了契丹王!”</br>  “可惜,咱们不认识契丹王,找不到他的尸体,不然报给京都那又是大功一件!”</br>  ……</br>  县衙之中,平江县上下官员、军将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道,好不热闹,但场中林镇远却是满脸的怀疑。</br>  “周大人,这个消息若是真的,那周大人的功绩更加卓著,只是异族狡诈,这其中莫不有诈?”</br>  林镇远对契丹、匈奴有此怀疑,也不见怪。毕竟和他们打交道以来,林镇远他们就曾因为情报有误吃过不少的亏,如此“泼冷水”也是想提醒周易。</br>  林镇远他心怀疑虑,但平江县的上下官员、军将却是丝毫不担心,因为他们早就知道拓拔烈的事情了!</br>  “林大人勿用担心,传来这消息的正是契丹人。”</br>  对此林镇远更是异常惊讶,他没想到周易谋篇布局竟然如此之深,甚至在契丹人中也安插了探子。</br>  “经此一战后,咱们平江县东门被毁坏大半,城中也遭火牛冲杀搞的一片狼藉,叶家家主、李家家主、王家家主、郭家家主,着令你们几家发动百姓,清理内城修筑城墙。”</br>  叶家家主叶物华自从被周易弄死后,周易就扶持了弃暗投明的叶建荣上位,当这叶家家主。</br>  几位家主在周易吩咐完后,立马风风火火的去修城墙整理城市了。</br>  等叶建荣几人走后,吴老六望了一眼林镇远,然后报告道:“回禀大人,我有一事禀报。”</br>  这时林镇远知道吴老六要向周易汇报什么事情,他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打断道:“周大人,这事还是由下官来汇报吧!”</br>  现在的林镇远把姿态放的很低,都以下官自称了,其目的也是想通藉此让周易看在自己以他为尊的份上能够轻饶跟了自己更久的亲卫邓破奴。</br>  “林将军莫要折煞我了,您的官阶比我高,征战沙场对大陈国的贡献也远非我可比。将军此番失武威、平阳,非战之罪,乃内贼之过,将军有什么但说无妨何必如此。”</br>  周易虽然不知道林镇远要说什么,但他这么说不仅给足了林镇远面子,还营造出了自己尊贤重才的形象。</br>  林镇远又长叹一口气,道:“唉!”</br>  “是在下御下不严,我那不争气的手下邓破奴在匈奴、契丹人投降后欲杀俘虏…”</br>  周易听后不禁皱眉,他可是知道契丹匈奴的俘虏可足足有十多万人。</br>  虽说这些人被周易的火牛阵吓得毫无战心,因而缴械投降,可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平江县这边加上林镇远的援军也不过近两万人。</br>  匈奴、契丹的投降人数足足是平江县军队的五倍。</br>  为什么古代战争都喜欢围三缺一,就是为了给对方留有生的希望,不至于做困兽之斗,让双方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br>  而这邓破奴却犯了纳降后的大忌,万一因为这邓破奴杀俘虏的缘故,而激起降卒的反抗之心,说不定到时候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又再次反转。</br>  周易轻拍一下惊堂木,对手下人说道:“来人,带军士邓破奴!”</br>  一瞬间整个衙门中瞬间变得严肃异常,没有人再嬉皮笑脸的。</br>  邓破奴被卸下了甲胄,只穿着里衣被押了上来。</br>  邓破奴虽然跪在堂下,但脸上却是一脸的不服气。</br>  周易这次惊堂木重重的一拍,顿时发出如同雷霆炸响之音,场中无不被这声巨响吸引的直视周易。</br>  “邓破奴,你可知罪?”</br>  邓破奴歪着脑袋说道:“我无罪!”</br>  “邓破奴你将我平江县数万士兵置于险地,险些使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安敢说你无罪?”</br>  邓破奴有些愣住了,自己只不过想杀了契丹、匈奴狗贼而已,可堂上的周易竟然给自己安上这么一个大的罪名。</br>  “你莫要胡乱冤枉人,我只是想杀匈奴、契丹这些狗贼罢了,怎么会置数万大军于万劫不复之地呢!”</br>  “那我且问你,当时平江县兵将有多少?”</br>  邓破奴回想一遍后,迟疑着说道:“不到两万!”</br>  “那匈奴、契丹降卒又有多少人?”</br>  这时邓破奴隐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又迟疑的说道:“十…十…十余万!”</br>  “万一你杀俘虏激起了降卒兵变,做困兽之斗这又该如何?”</br>  经过周易抽丝剥茧般的分析,邓破奴这才意识到自己当时的冲动竟然隐藏着如此严重的隐患。</br>  万一自己当初杀俘虏没被拦住,真的使得大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那自己真的就是这平江县、雍州乃至陈国的罪人。</br>  这一下原本还觉得不服气的邓破奴整个人都蔫了,他跪伏在地乖乖的向周易认了罪。</br>  一旁的林镇远也叹息的摇了摇头,看刚刚周易审判的脸色他感觉邓破奴这是难逃一死了。</br>  果然,周易又一次重拍手中的惊堂木,大喝道:“既然堂下之人已认罪,那请我人民军军法!”</br>  下一刻,吴老六就恭恭敬敬的捧出了一份铸刻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若干军法的铜书。</br>  周易下令道:“吴政委,请宣读军法!”</br>  “军士邓破奴违反八项注意中的第八条,不虐待俘虏,其不听将令,企图杀害俘虏,置大军于万劫不复之地。按照军法,应剔除军籍,处斩以儆效尤!”</br>  吴老六宣布完后,也在心中感叹可惜了一个好汉子。</br>  跪伏在地的邓破奴此刻眼角也落下了一行清泪,并非是他对即将到来的死刑感到恐惧,而是因为他自觉无法在陪在林镇远身边同他一起抗击异族而感到遗憾和后悔!</br>  “取军籍簿来,剔除其军籍!”</br>  这一下手捧着铜书军法的吴老六愣住了!</br>  因为当初匈奴、契丹围城,事态紧急,所以林镇远和邓破奴等人还未录入周易的军籍之中,所以此刻吴老六根本拿不出邓破奴的军籍。</br>  “吴政委,你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快取军籍策来?”</br>  吴老六连忙跪地,将手中的铜书军法捧过头顶,请罪道:“回禀大人,那个…”</br>  “由于兵情紧急,那个……林将军和他手下的亲兵我们暂未录入军籍。”</br>  其实周易早就猜到了这点,这也是周易想通过这种办法饶过邓破奴死罪的方法。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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