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教官看了一眼是个个儿不高的姑娘，眉心拧了下：“个子不高，怎么嗓门那么大？”</br> 宁媛：“……哦，我插队的时候，我们跟大山的子民都要一边插秧种菜一边唱山歌，比《山路十八弯》。”</br> 总不能说，她靠着拣摊儿，吆喝卖货练出来的清亮好嗓门吧。</br> 难道她嗓门响亮，有罪？</br> 众同学：山路十八弯是什么山歌？山区人民欢乐多！</br> 金教官：“呵呵，你挺能扯，怎么不说吃饭拉屎你们也唱《刘三姐》呢？”</br> 宁媛惊讶：“金教官怎么知道！”</br> 去年电影《刘三姐》爆火全国，全国人民都以为山区人民说两句就开始唱起来。</br> 金教官噎住了：“……”</br> 他危险地瞪了宁媛一眼：“行，我记住你了。”</br> 随后，金教官继续看了向方阵里，目光在严阳阳的身上停了下，最后还是点了一个宁媛个子差不多的：“你，出列！”</br> 那个女孩也出列了，同样有些忐忑地看着金教官。</br> “你嗓门也不小，不会也是山里唱山歌唱的吧？”金教官问。</br> 另外一个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家那不叫山，叫黄土高坡，我打小唱秦腔的……”</br> 金教官：“……”</br> 众同学都忍不住了：“哈哈哈哈……”</br> 金教官：“得，齐活了，你们两个就是经济系女生方阵的领队，以后听我的安排，负责喊口号！”</br> 宁媛和被叫出列的另外一个女生：“……”</br> 原来是看上她们的大嗓门了，而且标兵要求得高矮差不多！</br> 方阵分各院系和男女生，也就是正常训练摆臂、齐步走、向左转、向右转的队列。</br> 表现好的，能早点休息，表现差的，就在太阳底下晒着。</br> 秋老虎的威力还是很大的，不多久，学生们的军训服背后都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男生们的衣服甚至开始结盐霜。</br> 但这年头的大学生和后世娇滴滴的少年少女不同。</br> 大部分都是知青，下乡插队在田里插秧和秋收抢收的时候可比这辛苦多了。</br> 每年县里武装部和乡里民兵队都会组织军事演习，大家伙也有走过队列，甚至拿木枪练习刺靶的经历。</br> 大部分人都只觉得这军训还是挺轻松的，更像一种活动。</br> 直到下午，金教官突然宣布，加练一套擒敌拳势。</br> 大家伙也没怎么放在心里，以前民兵们也教过大家伙一些打拳的套路，就是摆架势罢了，练整齐就挺有气势。</br> “听说以前都是选择两个方阵的男生们出来练习，大检阅的时候，打套路拳好看，但这次金教官说大家要一起练习，真奇怪。”</br> 坐在树荫下休息，楚红玉懒洋洋地拿帽子扇风，她被太阳晒得有点蔫。</br> 严阳阳边拿军用水壶大口灌凉水，边怼楚红玉：“凭什么女生不能练拳，我就想练拳，不想练跳舞！”</br> 楚红玉给了个懒得理她的表情：“男人婆是这样的呀！”</br> 很快，休息时间结束，金教官让所有的女生围坐一圈，然后他领着隔壁新闻系的一个教官过来了。</br> 金教官负手而立，冷冷地环顾周围：“我们开始演练，你们看好了，这次是你们女生方阵负责检阅时的擒敌表演！”</br> 女孩子们顿时面面相觑，什么？她们表演打拳？</br> 也有像严阳阳这样感觉很兴奋的：“太好了！”</br> 金教官才不管女孩子们什么表情，直接和另外一个教官过招起来。</br> 踹腿锁喉、砸面击肋、抱腿顶摔、挡抓抱摔……几乎是拳拳到肉，各种杀招频出。</br> 精彩程度，引来许多跑来围观男学生们的喝彩！！</br> 宁媛从一开始的小激动到后来的越看越不对劲，这怎么有点……几十年后，她刷手机，看到国外无限制级地下格斗的样子！</br> 她看着那两个教官哐哐地拳脚刀肉的声音，心惊肉跳的。</br> 插队时候的军演可都没这样的，她们要考核这个？无限制级格斗？！</br> “宁宁啊，我……我们要学这个吗，他们刚才……好像有抓裤裆的动作呀？”楚红玉脸色有点发白。</br> 她这辈子，自己男朋友的桃子都没抓过，现在要她去抓别的男人的桃？！册那！！</br> 宁媛也很慌：“艹，我……我也不知道啊！！”</br> 无限制地下格斗，那是柔术、柔道、拳击、泰拳、擒拿、散打、截拳道、以色列马伽术……等等一系列搏击术综合使用。</br> 然后，不限技术、不论生死的搏杀！</br> 在后世很多国家的特种部队里使用！可她们是普通大学军训！</br> 而且，她也没抓过荣昭南的“桃”……</br> 惟独严阳阳蠢蠢欲动，激动得两眼放光，大声喝采，捏着拳头，恨不得去抓着对面教官厮杀一番！</br> 终于，金教官一头大汗地结束了演练，严肃地整理好自己的帽子和军法——</br> “妇女能顶半边天，我不要求大家跟我们一样，但是基本的反关节技巧、攻击要害的技巧必须要会，这能让大家在面对歹徒侵害时有逃跑的余地！”</br> 他是理解荣队要求女生里选个方阵练习搏击技巧的，不光为了好看，现在治安不太好，拐卖抢劫不少，关键是能防身！</br> 宁媛和楚红玉都悄咪咪地松了口气。</br> 还好，还好……果然，抓男人的“桃”什么的，还是太刺激了，教官也不敢轻易尝试！</br> 严阳阳很失望，这也学得太浅了，她也想把教官过肩摔！</br> 金教官扫了一眼，目光瞥到宁媛，点了她：“你，起立出列。”</br> 宁媛瞬间移动到了严阳阳身后：看不见我！看不见我！</br> 这种时候，教官点名，必有灾殃，何况她刚才还和教官顶嘴！</br> 金教官看着宁媛兔子一样敏捷的蹿到另外一个高个儿女生后面……不见了？隐身了？！</br> 他不知道宁媛当初在市场卖货躲红袖章，一如几十年后地摊儿小贩们躲城管一样，练出了能在各种阴影里藏身的技术！</br> 金教官先是惊了一下。</br> 然后，他气笑了：“标兵1号，你给老子出列，不听指令，全部人都陪你跑操二十圈！！”</br> 众妹子瞬间虎躯一震！二十圈？！这操场一圈四百米，岂不是要跑马拉松？！</br> 严阳阳麻溜一个回首掏，就把宁媛从咯吱窝下夹出来，大声报告：“报告教官，标兵1号在这里！”</br> 宁媛咬牙：“你大爷……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当革命叛徒！”</br> 她迟早要把严阳阳卖掉！！</br> 众目睽睽之下，宁媛只能不情不愿地站出来：“报告教官，标兵1号出列。”</br> 金教官没什么表情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南方小土豆，个子小，难怪挺能躲的。”</br> 宁媛：“？？？”</br> 南方小土豆？？</br>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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