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晴有点无语,“怎么从你嘴里出来的褒义词都成了贬义词的感觉。”</br> 俞乔笑了笑,“实话啊!你看着吧,他们若真离婚,叶欢那个老公能把她算计到骨头渣都不剩,她要是不扒层皮,别想离掉。”</br> “没这么可怕吧……”</br> 俞乔但笑不语,露了个“走着瞧”的表情。</br> 大半小时后,叶欢带着女儿过来了,手里还拖着行李箱。</br> 穆晚晴吃了一惊,“你行李都带了?来真的?”</br> 叶欢眼睛还肿着,气愤地道:“千真万确!”</br> 俞乔起身招呼:“先吃饭吧,都七点了,孩子也饿了。”说着又转身去挪了椅子过来。</br> 俞楠楠比笑笑大几岁,还挺懂事,马上拉着小妹妹在自己身边坐下,跟她说汤圆很好吃。</br> 笑笑年幼,不懂爸爸妈妈之间的矛盾,被小姐姐一哄,很快就忘了不高兴的事。</br> 三个女人坐定后,穆晚晴才询问起到底是什么事。</br> 叶欢长话短说:“就是元宵节,说好了今晚一起吃饭,再带孩子去逛逛热闹下,结果六点了给我打电话,说有应酬走不开,让我自己带孩子去吃。”</br> 穆晚晴安慰:“兴许真是有应酬呢。他做律师的,每天确实需要跟很多人打交道,何况他还是律所合伙人。”</br> “我知道,可应酬再多,也总得顾顾家里吧。而且,之前是他自己说,过完年就看房子,早点把房买了安定下来,可最近我问他这事,他又说不着急,说买房是大事,等他不忙时好好研究下,可问题是他什么时候才能不忙?前几天,我无意看到他手机上有几笔购物支出,都是大几千上万,我问他买什么了。他说给客户买礼物,我问什么客户需要他一个律师买礼物,他又不回答,问多了就嫌我烦,还把手机密码改了。我感觉他现在瞒着我很多事。”</br> 俞乔静静听了会儿,问她:“你们家财政大权在谁手里?”</br> “他,但他每个月给我三万块钱,除去家庭开支,剩下的我自由支配。”可实际上这笔钱交了房租水电,除去各种日常开销,再减去给孩子身上的投入,也所剩无几了。</br> 俞乔一听就皱眉,“三万还要管家庭开支?房租呢?”</br> “也是那里面扣。”</br> “这……人家等于就落一免费保姆,能珍惜你吗?”</br> 叶欢被这话刺的,一时更觉得自己太傻太蠢。</br> 其实过年前两人就大干了一架,后来陈浩洋大概是良心发现,回老家前带着她去商场一通买买买,花了好几万,算是把她安抚了。</br> 没想到,才刚过完年,两人又大吵起来。</br> “我是觉得,你要真想离婚,就先把你老公的经济状况摸清楚。不打无准备的仗,否则离婚你要吃大亏。”俞乔衷心建议。</br> 其实叶欢自己也清楚,她现在跟陈浩洋撕破脸是得不到好处的。</br> 可这样的日子过下去她会越来越失去自我,越来越压抑痛苦。</br> 眼看着前路充满荆棘,她难道还要咬牙硬撑吗?</br> 忍不了。</br> 叶欢愤愤:“是,我会想办法摸清楚的,反正我一光脚的怕什么。”</br> 穆晚晴皱眉拍拍她的手臂,点醒她:“可千万别这么想,你们有孩子,孩子就是女人的软肋,他要是拿孩子威胁你,你就毫无办法了,只能任由宰割。”</br> 叶欢被这话吓得,顿时气势全无,下意识看向正乖乖吃饭的女儿,再次泪意上涌。</br> 吃完饭,穆晚晴帮叶欢拎着箱子,两人带着小孩一起打车回海逸天玺。</br> 到了小区楼下,穆晚晴刚要上台阶入门禁,身后传来一个轻短的鸣笛声。</br> 她倏地回头,看到文湛抱着妹妹从保姆车上下来。</br> 穆晚晴顿时皱眉,不是说好了周末再约吗?怎么还是来了?</br> 叶欢看到文湛,也微微吃惊,顿时觉得自己当了电灯泡,坏了他们的好事。</br> 下台阶走向男人,穆晚晴很自然地接过穿得圆滚滚的妹妹,脸色略带不悦地瞥了男人一眼,“等多久了?不是说好今天带孩子回老宅吗?”</br> 文湛解释:“在老宅吃了饭的,回御景湾时想到你都两三天没看他们了,带过来你看看。”</br> 保姆车里还跟着周婶和月嫂,这会儿也抱着哥哥下车了。</br> 小家伙一看到妈妈,兴奋地“哦哦”直叫,在月嫂怀里一纵一纵的,想扑到妈妈这边来。</br> 穆晚晴腾出一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脸,温柔地哄着,又为难地看向男人:“叶欢今晚带着孩子过来了,我恐怕没空。”</br> 文湛看到叶欢母女了,点点头:“你带她们先上去,再下来到车上坐会儿。”</br> 想来也只能这样。</br> 于是穆晚晴把女儿交还给男人,小丫头以为妈妈要走,立刻要哭,文湛温柔地哄着,催她快去快回。</br> 上电梯时,叶欢打量着闺蜜,好奇地道:“你俩离婚后,怎么感觉反而越处越好了?”</br> 穆晚晴习惯性地一缩眉,“是吗?也就那样吧,反正都是为了孩子。所以我说,你要走这一步就得考虑好,有孩子在,离了婚也得时常联系,除非不在一个地方。”</br> “嗯,我会认真考虑的。”</br> 穆晚晴开了门锁,让她们进屋自己随意,她就又转身下楼。</br> 上了车,她才发现周婶跟月嫂都不见了。</br> 文湛举着女儿,没等她坐定就把小姑娘塞过来了。</br> 穆晚晴一边抱住孩子一边好奇问道:“周婶她们呢?”</br> “在我车上。”</br> 晚上回老宅,他是直接从公司过去的,周婶带着孩子们坐家里的保姆车过去的,所以回来也是两台车。</br> 穆晚晴一听,眼神再看向男人时,就变了几分色泽。</br> 文湛优雅一笑,将安全摇篮里的儿子抱起,顺带调侃女人:“这样看我做什么?”</br> “……”穆晚晴懒得搭理,低头逗着怀里软糯可爱的女儿,跟她亲亲抱抱抵额头。</br> 文湛抱着儿子,小家伙也扑过来,穆晚晴只能一手揽住一个,怀里兜满。</br> “叶欢怎么又来投奔你?还提着行李箱?”文湛状似随意地问起。</br> 穆晚晴叹息了声,“是啊,他们两口子闹离婚。”</br> “闹离婚?因为什么?”文湛眸光陡然一沉,看向穆晚晴神色有异。</br> “还能是什么,男人不靠谱呗,有了钱就变坏,渣男!”刚才回来的路上,叶欢又聊到很多细节,她才知道,原来过年回家,他们也没安生,也吵架了的。</br> 如果日子已经到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那确实没有凑合的必要了。</br> 文湛听她叹息,沉默了下,低声道:“有件事,我前几天就想跟你说,但又怕是误会。”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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