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砧木当然知道其中的道理，很是郑重地点头道：“此事请放心，除非我死，否则此物绝对不会被除了我母亲之外的任何人拿到手中。”</br> “可以！”</br> 对于完颜部真正的掌控者顾炫还是知道一二的，所以也不意外。</br> 双方完成完成了契约的签订，这个互市就算是正是开启了。</br> 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自然不会弄什么仪式，直接就开始让人准备，备货交易。</br> 完颜砧木对那些花里胡哨的仪式也很不感冒，十分务实，能快速进行交易，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大好事。</br> 于是，在双方都默契配合的情况下，各种物资开始涌入这处互市之地。</br> 顾炫在离开前特意将二人叫道跟前，叮嘱道：“此处互市在刚开始，或许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但是时间一久，必定会引来北蛮和朝廷的关注。所以，你们双方都在在附近留下足够的守卫，甚至巡查的力量。这里本来人迹罕至，若是有人无故靠近，八成就是奸细，该怎么办你们自己清楚。”</br> 二人也是神色严肃地点头，都明白其中的严重性。</br> 若是因为这里暴露，然后让互市办不下去，那么对双方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br> 其实就是现在，朝廷内部也有很多大商人在暗中和北蛮进行贸易，但是进行的都很隐秘，甚至打通了很多关节，勾连了无数利益方。</br> 若是知道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互市的地方，要么会强行要求参与进来，要么就会想方设法的破坏，甚至会有很多人想要从中获取好处和控制权。</br> 几人都不是天真的人，知道这种事情一旦发生，除了战争和杀戮，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靠实力来震慑。</br> 完颜砧木立刻表态道：“大人放心，等天气稍微暖和一点后，我部就会派出一支上千人的骑兵驻扎在附近，谁敢无故靠近招惹，谁就是敌人，只能在我们的战马下留下尸体。”</br> 蒙东也是心中发狠，点头道：“我这边有两千骑兵和三千步卒，都是沙场老兵，个个见过血。谁敢无故靠近，要么一辈子留在这里当苦力，要么死！”</br> 顾炫对于双方的战力都还是有信心的，只要不是秦王的禁军和禁卫军，其他军队并不会比他们强多少。</br> “蒙东，你手下的这批人来源复杂，你一定要约束好军纪，这是你在余州立足的根本，若是他们中有人滥杀无辜，或者作恶多端，到时候都会算到你都上。但是你应该知道，秦王英明睿智，敢怎么做不用我指点你吧？”</br> “是，大人放心！我肯定能约束好他们！”</br> “嗯，我相信你！你们的粮草辎重甚至饷银都和秦王麾下的禁军等同，按时发放，绝无克扣。不过你们守在这互市之中，你们也可以凭自己的本事，赚一些力所能及的钱，只要不损害互市的利益，获得的钱财可以用来改善大军的生活。唯独私人不能参与经商，这是铁律！”</br> “属下明白！”</br> “好了，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若是有拿不准的事情，可以派人送信去燕京城问我，不要自作主张。但若是在你自己权限之内的，你也可以先做决定，若是觉得不妥，再来问我。”</br> 顾炫殷殷叮嘱了一番，然后和完颜砧木告别，带着随从立刻赶去燕州上任。</br> 等他走远了，完颜砧木看着蒙东道：“蒙兄弟，咱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交易了。你们现在都有什么东西？”</br> 蒙东闻言也不耽搁，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册子，上面是各种货物的记载，甚至还有详细的介绍，在不同地方的价值，以及建议售价和参考售价，至于最终定价，则由他自己决定。</br> 他心中暗赞秦王考虑事情的周全，一边翻一遍道：“这次随着顾大人来的货物并不是很多，只有布匹三千匹，粮食两千石，普通烈酒三千坛，余州特产的丙等醉仙酿二百坛，瓷器三千件……”</br> 说是东西不多，但是种类却真的不少，蒙东念了半天，完颜砧木却没能记下多少。</br> “这样，蒙兄弟，你们这有多少东西，你列个清单给我们，我们这边有多少货物拿来交易，也列个清单给你们，然后咱们再商谈如何交易，定价等方面的问题，你看如何？”</br> “好！”</br> “这次属于官方交易，将来肯定还会有燕州，余州，江州等地的私人交易到来，到时候一样采取这样的交易方式，同时也方便收税。”</br> 二人立刻回去，将自己准备的货物清单整理出来，然后交换。</br> 至于货物定价，二人还都在考虑之中，尚未决定。</br>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这次互市已经算是顺利开启，以后按部就班就可以了。</br> ……</br> 余州，济北城。</br> “殿下，安正南到了！”</br> 赢天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有点陌生，但随即就想起此人是谁。</br> “这是那位在家乡开书院的先生？”</br> “是的殿下！他现在正在外面候着，殿下是否见一见？”</br> “快让他进来！”</br> 赢天本来还以为想要见到这位，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位这么快就来了。</br> 之前因为燕州州牧孙永泰出事，急需一位州牧人选，但一时间却找不到。</br> 因此，让手下众人推荐一番，这位安正南正是被推荐的人员之一。</br> 不过此人对于当官毫无兴趣，反而对教书育人兴趣极大。</br> 而赢天也正有建造一座书院的打算，甚至布置建造一座书院，他甚至想要建造一座大学。</br> 但是建造大学的事情，也只是一个美好的想法，想要招募到足够多的人才，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甚至十年八年能把这个书院弄好就不错了。</br> 而这位安正南他通过锦衣卫和天罗地网的情报网已经有所了解，对其人的品性能力，性格爱好都知道，算是比较符合他心中的主持书院建设的人选。</br> 但具体如何，还需要见过，谈过之后才能确定。</br> 不久后，一个四五十岁的儒雅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br> 看到赢天之后，就直接一礼拜见，“安正南拜见秦王殿下！”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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