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其他百姓来说,这威胁绝对恐怖,但是对于船上的众人来说,却毫无感觉,甚至有点可笑。</br> 要知道,船上可是有个公主,诛九族?那是真的要连皇上都一起杀了?</br> 况且,船上众人绝大部分人的家人都在余州,少部分追随牛海山的,家人也有不少都搬去了余州,只有极少一部分因为离家太远,或者各种其他原因,不便迁徙,这才留在家乡。</br> 但是等抽出空来,一样会将家人迁往余州。</br> 那里,经过牛海山的描绘和讲述,简直就是人间天堂。</br> 此时,拦截他们的敌人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诛九族,就算有皇上下旨,那也要能做到才行。</br> 一众船员和侍卫根本不虚。</br> 当十几艘船靠近之后,迎接他们的一句话都没有,只有倾斜而至的箭雨。</br> “啊——”</br> “竟然敢反抗,反了天了?”</br> “我们靠上去,登船全部击杀!”</br> “啊——”</br> 惨叫声,气急败坏的怒喝声此起彼伏,但是这些船还是坚定不移的向着大船靠近。</br> 牛海山眼中闪过一抹杀气,不知道这些家伙是干什么的,敢如此拦截他们的战船。</br> 也就是黑夜之中,看不清对方的情况,否则他真的要亲自带人冲上过去了。</br> 宁安公主有些心惊,竟然还有人敢拦截他们的船,是父皇派来的人么?</br> 小英一脸担忧之色,他对秦王的实力还是不太了解的,所以担心难免。</br> 但是很快,刀柄相撞的声音就变得密集起来,时不时的就有惨叫声传来,听得公主和贴身小宫女脸色苍白。</br> 好在赵义庄还是靠谱的,来到门口安抚道:“公主殿下安心,敌人这波拦截十分仓促,人手和武器都不是什么精锐,很快就能够打退,等过了苏州,咱们就彻底安全了。”</br> “好的!赵先生也要小心!”</br> “哈哈,放心,我会小心的!”</br> 果然不出所料,不久之后,这一波拦截就被彻底打退,敌人死伤惨重,直接扔下重伤的人,驾船逃之夭夭。</br> 三艘大船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继续顺流而下,速度飞快。</br> 在天亮后不久,就来到了苏州水域。</br> 南王水军大营中,南王亲自坐镇在这里,所有七品以上的将官一大堆,全都聚集在这里,外面三百穿着精致甲胄,横刀劲弩守卫在外,许进不许出。</br> “南王殿下,陛下有命要沿江拦截宁安公主,你敢抗旨不遵命?”</br> 一个水军将领排众而出,怒目而视。</br> 南王神色淡然地道:“圣旨?我怎么没有接到圣旨?你接到了?”</br> “我……”</br> 这个将领直接被这话给差点憋出内伤。</br> 他很想说自己接到圣旨了,但是拿不出手啊!那是密旨,是不能公开的,也不具备太大的效用。</br> 若是皇上的死忠,有这份密旨就足够了,若不是,那这密旨跟废纸没什么区别,人家不认啊!</br> 若是强行拿出来,很可能按你一个伪造圣旨,也就是矫诏的罪名,当场就能将他斩了。</br> 就算事后给他证明杀错了,他还能活过来咋地?</br> 不过,南王这水军大营早就被渗透成筛子了,一旦有人出头,立刻就有其他人出面支持。</br> “殿下,陛下虽然没有发明旨,但是意思应该已经表达清楚了,王将军肯定不会拿这种涉及身家性命的事情开玩笑,我们就算做做样子,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这是水军大营中的另一位将军,麾下也有数千水军。</br> 南王神色冷然地道:“在没有明旨下达之前,所有人不得离开这间营帐,否则,杀无赦!”</br> 南王也是气急了,上次被皇上坑了一把,眼看马上到手的三千装备,直接缩水成了三百,而且还成了苏州和余州的笑料,更重要的是,被秦王和妹妹看低了。</br> 这简直让他无法接受,他就想好好的爱一次,怎么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这简直就是不给活路啊!</br> 既然皇上你给跟我玩这一手,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br> 所以,皇上也知道,即便是发明旨,南王这里也有可能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到时候反倒麻烦,这才给自己的亲信下了密旨。</br> 可是,仍旧没用,早就得到消息的南王直接将所有能够下令的水军将领全都带到了这间营帐之中,许进不许出。</br> 若是这样,还有士兵敢出去拦截余州的船队,那他这个南王就真的别当了,回家种地的机会都没有,死了算了。</br> 下方,一众将领中,朝廷安插进来的人这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br> 看着坐在上方,闭目养神,一副万事不理的样子,心中无比腻歪。</br> 此时,众人也算是有眼色的,没有硬刚的意思。</br> 既然南王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若是还跳出来反对,那就真的是找死了。</br> 也正是因此,余州的三艘大船,无比顺利的通过了苏州水域,直奔江州而去。</br> 与此同时,京城,大朝会。</br> 夏皇高坐龙椅,目光深沉,俯视众臣。</br> “宣,北蛮使节贺兰乌德!”</br> 大朝会第一件事,就是宣北蛮使节上殿。</br> “北蛮王庭使节贺兰乌德见过夏朝皇帝陛下!”</br> 贺兰乌德以北蛮礼节手扶胸口,弯腰行礼,脸上带着傲然不屈之色。</br> “平身!”</br> 夏皇淡淡的声音传来。</br> 贺兰乌德起身后,夏皇道:“使节来我夏朝,有何贵干?”</br> “奉我王之命,来此接回呼延玥儿公主,请大夏皇帝成全!”</br> 此话一出,朝廷众臣都是神色微变,知道正题即将到来。</br> 夏皇冷哼一声道:“呼延玥儿是你们北蛮的公主,为何到大夏来找?难道尔等是故意挑衅?”</br> 贺兰乌德哈哈一笑道:“夏皇何必明知故问,呼延玥儿公主现在就在夏朝境内,您作为夏朝之主,难道还没有权利将我族公主送回?”</br> “朕从未听说过此事,众位爱卿,你们可有人知道?”</br> 下面的大臣们顿时沉默不语,这时候若是跳出来证明呼延玥儿在夏朝,那不是打皇帝的脸,甚至摆明了勾结北蛮?这可不是什么小罪。</br> 贺兰乌德冷笑一声道:“难道偌大夏朝,连一个敢说真话的人都没有?真是让人失望啊!”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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