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连着说了两段话，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br> 陈永清皱眉思索着，“八皇子在京城除了我们两个，难道就没有其他布置了么？”</br> 赵国公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陈永清道：“我记得八皇子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可是有事没事就老是往右丞相府里跑，好像和孟相家的千金有不浅的关系，你说他和孟相的关系如何？”</br> 说到这个，陈永清还是有所了解的。</br> “我听说，是赢天粘着人家相府千金，孟相其实是很不待见这家伙的，但是没办法，好像孟府千金对八皇子好像很有好感，只是还没等关系更进一步，这家伙就是离开京城了。听说，为此孟府千金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好多青年才俊想要求娶这位京城才女都被赶了出来，没有一个能够入她的眼，为此丞相大人都天天发愁，在家唉声叹气的。”</br>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陈永清嘿嘿笑出声来。</br> “你小子给我正经一点，这什么笑声，这么猥琐！”</br> “啥啊？我就是想到了孟相为此发愁唉声叹气的画面，感觉有点好笑而已，怎么就猥琐了？您老不能用这样的目光看我啊！”</br> 被陈永清这么一形容，赵国公脑海中也浮现出了某个画面，嘴角差点就勾了起来，还好及时回过神，才没有暴露自己的情绪。</br> “孟相应该算是陛下最信重的几位重臣之一了吧？若是他能够给劝一劝皇上，或许效果能不错！”</br> 陈永清摇头道：“那个老家伙就是个和稀泥的高手，能够从先帝到现在还坐稳右相之位，不争不抢，也没有多少政敌，绝对是个厉害人物，若是我们过去说，那我们和八皇子之间的关系就暴露了。”</br>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br> “要不，我们给八殿下写封信？问问他的意见？”</br> 二人正说到这里，外面忽然响起管家的声音。</br> “老爷，后门来了一个人，说是奉余州秦王殿下的命令前来送信，不知道您见不见？”</br> 赵国公一听是从后门来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直接道：“带他过来！”</br> “是！”</br> “正说着呢，这家伙竟然就派人来了，还真是不禁念叨！”</br> “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事情，不会是知道京城锦衣卫这边的动静了吧？那也太神通广大了。”</br> 赵国公呵呵一笑道：“你还别说，我有种预感，可能还真是这么回事！”</br> 很快，门口就出现一道身影。</br> “余州都尉府副都尉常山，拜见赵国公，拜见陈驸马！”</br> 常山在江州的时候已经报了家仇之后，就回了济北城，比牛海川离开的还早。</br> 之后，就被赢天安排到姚文泽的手下，成为了天罗地网中的一位大头目，但是明面的身份却是都尉府副都尉，只不过他这位副都尉一般不在济北城办公罢了。</br> 为此，赵坤还很不满意，他都尉府现在也缺人缺的厉害，尤其是有能力的人才，更是稀缺，这好不容易安排来一个副职，能力人品都靠得住的，竟然还只是挂职，不但不能分担他的工作，还要占去一个名额。</br> 只是，他不敢跟赢天说，只能自己天天在都尉府嘟囔，连赢天都听说了。</br> “进来吧！别站在门口，你们殿下和老夫也算是老熟人了，别太客气！”</br> 常山闻言小心的走进了暖阁，其实心中还是有些紧张和激动。</br> 这次殿下派他来京城，几乎是委以重任，他激动了很久。</br> 他自然知道殿下和面前这二位关系非常不简单，几乎就是那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铁杆盟友，所以表现的非常恭敬。</br> 赵国公和陈驸马也在仔细打量着常山，只看此人面目坚毅，气质沉稳，甚至还带着一股杀气，就知道不是普通的送信之人。</br> 常山飞快的掏出信件，双手躬身递上道：“这是殿下的亲笔信，让我务必亲自面呈国公！”</br> 赵国公接过信件，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信封，然后才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几张信纸，立刻仔细看了起来。</br> 陈驸马没有去看信，而是看着常山问道：“前阵子听说萧阀偷袭了济北城，然后被你们殿下派人给灭了，后来怎样了？”</br> 萧阀的消息被严密封锁，知道的人并不多，消息流传的速度因此也很慢。</br> 常山对此事知道的还是颇为详细的，连忙道：“此事已经结束了。偷袭济北城的萧阀大军尽数被俘，然后赵副统领率领骑兵追击数百里，将萧阀的七爷萧森给堵在了雷池县，生擒活捉。不久前，萧阀派人过来谈判，最后以一百万石粮食和五十万两黄金的代价，将所有人都赎了回去，暂时已经相安无事，告一段落了。不过殿下说，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无论是四大门阀还是八大世家，都在酝酿着针对秦王府的阴谋手段！”</br> 陈永清听着常山轻描淡写的描述，再结合自己掌握的信息，仿佛能够感觉到这其中蕴含的无数凶险和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心中也是佩服秦王的眼光和魄力。</br> 此时，赵国公已经看完了信，随后将其交给了陈驸马，这才抬头看向常山。</br> “你们殿下说，让你负责京城锦衣卫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开始？”</br> 常山连忙道：“在下暂时不打算惊动锦衣卫的高层，这些人之前应该都是被陛下替换拉拢过去的，即便知道他们可能被裁撤，也不会无路可去。所以，我打算从底层的锦衣卫开始接触，先透露锦衣卫被裁撤的消息，酝酿一段时间，在朝廷正式颁布裁撤之前，将这些人拉拢到秦王府。不过这个过程中还需要对这些人进行甄别和审查，所以可能要向国公爷借一些人手。”</br> 赵国公见常山胸有成竹，是个办事很靠谱的人，心中很是满意，点头道：“人手不是问题，落脚点也可以给你安排一处隐秘且宽敞的地方。”</br> 却不想常山直接开口拒绝了。</br> “多谢国公爷好意，但是安排落脚点就不必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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