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可柚这边。</br> 她感觉好像听到了有人过来,于是马上带着司擎尧离开了。</br> 她一路向西,开出去很远之后,她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面,又扫了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她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br> “吓死我了。”</br> 别看她全程似乎都很镇定,好像做坏事做习惯了,但心里依旧慌得很。</br> 她以前再害人,也只是勾心斗角,小打小闹。</br> 不像今晚,是真的要害出人命了!</br> 司娉婷被撞成那样,肯定得死。</br> 至于苏染,她是车头直接撞上去,她那个位置遭受撞击最严重,怎么可能还有命?</br> 就算还有最后一口气,可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要没有人过来,她光是流血也能流死。</br> 所以许可柚是一点都不担心!</br> 她太自信了,以至于完全没有设想过其他的可能性。</br> 现在四周没人,她心情也得到了放松,她终于又能去看司擎尧了!</br> 他还昏迷着。</br> 许可柚皱了皱眉:“我那一棍子,砸的有那么重吗?”</br> 都过去两个来小时了,竟然还没醒?</br> “难道是撞车的时候,他也受伤了?”</br> 总不能伤到脑袋了吧?</br> 好好的大帅哥要是撞傻了,那她岂不是全白费了?</br> 想到这里,许可柚马上就停了车。</br> 她跑到后座,伸手往司擎尧的后脑勺上摸——</br> “!!好大一个包!”</br> 鼓鼓的,摸上去简直触目惊心。</br> 许可柚这下是真的有点慌了。</br> “不会真被我打成植物人了吧?”</br> 她可没有和植物人做、爱的癖好!</br> 当然,今晚的算计,她还真就只能趁着他昏迷的状态下手。</br> 不然清醒着的他,怎么可能会睡她呢?</br> 那么,现在就是个绝好的机会啊!</br> 想到这里,许可柚咬紧牙关:“不管那么多了,先睡了再说!”</br> 她伸向司擎尧的腰间,要去脱他的裤子。</br> 皮带扣在暗夜中散发着幽冷的光泽,触感也是冰凉的,许可柚的指尖一触上去,莫名就瑟缩了一下。</br> 好、好吓人……</br>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害怕。</br> 可都已经这样了,她没有退路!</br> 她狠狠甩了甩脑袋,继续去解开。</br> “咔哒。”</br> 锁扣被打开。</br> 许可柚心头一喜,就要去拉拉链。</br> 腕间却突然一紧!</br> “啊!!”</br> 许可柚魂都要吓没了!</br> “谁……额,你醒了?”</br> 是司擎尧。</br> 他正紧紧扣住了她手腕。</br> 她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下意识往后退,因为她怕他会抽死她。</br> 男人和女人的体质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她肯定打不过他!</br> 不过他现在正虚弱着,或许她还能逃掉。</br> 可是不甘心啊,她做这么多,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他却醒了……</br> 她咬唇,试探般的看着司擎尧:“你……”</br> “你是谁。”</br> 司擎尧竟然这样问!</br> 许可柚一怔,旋即立刻反应了过来。</br> “你、你不认识我?”</br> 天,难道他撞出脑震荡,导致失忆了?</br> 那岂不是也就不记得她的所作所为了?</br> 太好了!</br> 苍天有眼呐!</br> 许可柚强忍着狂喜,直勾勾的盯着司擎尧。</br> “你、你真的不认识我了?”</br> “离我远点。”</br> 司擎尧甩开她。</br> 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也还是那么冷酷。</br> 对女人,更是不耐烦。</br> 许可柚心里都快恨死了,面上却漾出笑,小声儿可温柔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呀?我可是你心上人呀。”</br> “恩?”</br> 正在揉捏额角的司擎尧微微一顿。</br> “心上人?”</br> 他终于又正眼看向了她:“你?”</br> 许可柚眨巴着眼睛:“对呀,不然你以为我是谁?大半夜的,咱们孤男寡女坐在车里,还如此的亲密,不是情侣,还能是什么?”</br> 说的倒是没错。</br> 而且以他的性格,不是自己人,他确实不可能允许一个女人靠他这样近。</br> 但不知道为什么,司擎尧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br> 至少,她现在并没有在他的心上。</br> 更没有半点让他怦然心动的感觉。</br> 他修眉紧锁。</br> 许可柚想去替他抚平,却被他躲开。</br> 她指尖落空。</br> 眼底飞快的划过一丝阴戾。</br> 不知好歹的男人,总有一天,老娘会让你求着我碰的!</br> ……</br> 司擎尧推开许可柚,他看了眼窗外,黑黢黢一片,完全看不清到底是在哪个犄角旮旯。</br> 偏偏他什么都不记得了!</br> 所以他只能去问许可柚:“这是哪里。”</br> 许可柚笑的甜美:“傍晚那会,你突然说想和去看日落,我们就开车去了北峰山山顶,看完日落我们就下了山,现在正是回家的路上呢。”</br> “是吗?”</br> 不知道为什么,司擎尧是不太信的。</br> 虽然面前这女人的表情一点破绽都没有。</br> 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除了记得自己叫司擎尧,是司家弃子,以及那场大火之外,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br> 而且他的头很疼!</br> 他忍不住又去揉额角。</br> 许可柚:“刚才下山的时候,我不小心滑了一下,你为了拉住我,撞到了树上,然后你就一直说头晕,所以你坐在后面休息,我开车,我刚才看你睡了一路,有点担心,所以才停下车来,想看看你的情况,没想到你这时候突然就醒了,你还问我是谁!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br> 许可柚两眼泛红,泪花连连,十分的委屈。</br> 司擎尧扫了她一眼,压下心头一切的疑惑,低低道:“送我去医院。”</br> 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必须先去医院看看!</br> 许可柚:“你刚撞到那会我就说要去医院,是你自己不肯去,现在好了吧?你呀……”</br> 如此亲昵的语气,仿佛和他真的是相爱至深的恋人。</br> 饶是司擎尧,都有些许摇摆了。</br> 难道,她还真是他心上人?</br> 许可柚看出了他的动摇,却没有再进一步。</br> 因为她深知,这男人警惕心这么强,并没有完全相信她,这种时候,以退为进才更合适。</br> 于是她笑了笑,说:“你坐好,我这就带你去医院。”</br> 她回到驾驶座,开了导航,搜到了距离最近的一家医院。</br> “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我尽量开快一点,你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随时喊我停车。”</br> 她十足的贴心,这话说的,让人没办法抵触。</br> 司擎尧沉默了几秒,低低的恩了一声。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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