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赌场也挺好玩,昨天有人发了视频,那氛围,啧啧!”</br>  厉寒辞拿出手机来点了两下,将一个视频播放给他看。</br>  里头一个中年男人玩牌赢了几百万,高兴得手舞足蹈,抱着美女荷官亲了一口。</br>  那唰唰的筹码声音,听得季森心潮澎湃。</br>  前些日子他输了一千多万,跟爸妈提了一嘴,第二天就把他的卡冻结了,正愁着要怎么还钱。</br>  眼看着现在来了个更有钱的富二代,比他还会玩,那三百万不就是小意思?分分钟就给解决了!</br>  “那你这赌场还差点意思,要我说,应该去游轮,巨型游轮,上去还有门槛。”</br>  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人民币的符号。</br>  厉寒辞嘴角一抿,明白他的意思。</br>  “你带我去玩,输的算我。”</br>  得了这句话,季森高兴得又多喝了两杯酒,搂着他最喜欢的金发女人,一口一个姐姐的叫,说要买下她做女朋友。</br>  金发女人很克制地笑了笑。</br>  喝得高兴了,他满脸通红地说着胡话,开始吹牛自己在女人堆里如何受欢迎,赌场如何潇洒。</br>  厉寒辞一声不吭地听着,等他醉得迷迷糊糊了,给女人一个眼神,让她们找借口先撤了。</br>  这时的季森也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身边的热意减退,靠在沙发上仰着脑袋,天花板上的灯柱在转圈。</br>  “说起来,你爸和我爸已经认识很久了吧?”</br>  厉寒辞动作优雅地剥着橙子,柑橘香染上指尖,面朝着他套话。</br>  躺着的男人动了动,直愣愣地看向他,回想了一下,点点头。</br>  “对,我爸也算是元老了吧,当年厉叔叔家里出事情,都是我爸帮的忙。”</br>  提到父辈的感情,他似乎还有很多话说,张了张嘴,脸色一青,几欲呕吐。</br>  “他,呕……等等!”</br>  季森受不了胃里的东西翻涌出来,疾跑出卡座,到卫生间里抱着马桶呕吐。</br>  怕他趁机跑了,厉寒辞便扔下了手里的橙子,跟了过去,脚步很慢。</br>  特意看了一眼,卫生间里没什么人,便直接关门,用拖把柄卡出了门口扶手,不让其他人进来。</br>  斯条慢理地洗了洗手,对着垃圾桶甩干。</br>  里面的人吐得厉害,醉醺醺地倒在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黑色的身影笼罩住了他。</br>  “刚刚话还没说完呢,我一直很奇怪,怎么从小到大都是父亲养育我,都没怎么听过母亲的事情。”</br>  厉寒辞半蹲下来,拿出刚从卷纸筒里抽出来的纸巾,递到他面前。</br>  他抬手接过,胡乱擦了擦嘴角残液。</br>  “这事我也不太清楚,也是那次喝醉了酒,我爸在家里胡乱说的,不知道里面有几句是真的。”</br>  脑子还晕乎着,嘴里说了那些话却没有数,别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把记忆里的东西都抖了出来。</br>  “当年厉叔叔创业的时候,老婆都跑了,只剩他一个人孤军奋战,是我爸看不过去了,想着说要帮一把,他们两个人才一起打拼的。”</br>  说着说着,他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br>  “你是想问你妈的情况啊?我也不知道,没听我爸提过!”</br>  他摇头像拨浪鼓一样,又醉醺醺倒在马桶盖上。</br>  线索突然又断在了这里,厉寒辞沉思,盯着看了一会儿。</br>  季森已醉晕,嘴里低喃着什么姐姐,什么抱抱的,一副还没断奶的小孩样。</br>  嫌恶地撇过头去,他拿掉拖把柄打开门,付了账之后让酒保进来处理酒鬼。</br>  回到车上,他让自己信任的人去查当年的事。</br>  直觉告诉他,真相的突破口就在他母亲的身上。</br>  天还未黑透的时候,沐晚晚坐出租车去餐厅的路上,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打了个越洋电话回去。</br>  此刻家中还是白天,汤秋彤正在她家里陪孩子们玩,手里还拿着乐高积木。</br>  “彤彤,之前让你帮忙查的资料再发我一遍吧!”</br>  漫不经心地把红色积木插进灰色积木里,一个尖角直愣愣地戳出来,她也毫无察觉。</br>  “高瀚的吗?行啊。”</br>  她回答着,轻叹一声,将扬声器关了,资料文件发送给沐晚晚,嘴里还不停。</br>  “小朋友的玩具都好难,晚晚,国外好玩吗?”语气有些许疲惫,大概是带孩子导致的。</br>  沐晚晚感到歉意,却又没办法提前赶回来。</br>  “也没玩什么,过来处理一些事情,最近麻烦你了,孩子们精神足,消耗不少力气吧?”biqubao.com</br>  提到孩子们,汤秋彤倒没什么怨言,还帮着他们说话。</br>  “孩子们挺乖的啊,上课都不用费心,就每天陪着玩玩,也不累。”</br>  她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说话时的惫倦,便提了点精神起来。</br>  文件传进手机里,她开了扬声器,把通话窗口最小化,点开那些资料翻看。</br>  原来高瀚在监狱时就已经攀上了厉氏这个高枝,是厉国邦找人动手脚把他从狱里偷出来的。</br>  难怪死得蹊跷!</br>  不过厉寒辞说他已经死了,那具尸体漂浮到桥洞之下,看起来是意外死亡的结果,可莫名得有些熟悉。</br>  心里惴惴不安,怕这桩事和身边的人有关,一时慌乱了心神,盯着屏幕发呆。</br>  “妈咪。”</br>  突然一个稚嫩又冷静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让她回神过来。</br>  是她的年宝。</br>  “年年,最近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吧?”</br>  那边年宝凑近了手机,神色并没什么变化,瞥了一眼妹妹期待的眼神。</br>  “没有,他们都很乖。”</br>  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视频电话弹窗出来。</br>  年宝没有多想就点了接听,抬手把手机竖起来,对着自己的脸。</br>  “妈咪,在外面有没有好好休息?”</br>  听到来自儿子温柔的关心,沐晚晚心里一暖,感动得微红了眼眶。</br>  “休息得很好,妈咪现在准备去吃饭,很出名的法餐厅哦,下次带你们一起来。”</br>  隔着手机屏幕,她点了点年宝挺翘的鼻头,邦硬的触感不太美妙,却让她的心里得到了满足,仿佛孩子就在眼前。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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