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卿手掌落下,笑呵呵地轻拍对方肩膀:“刚才纯属意外。快吃吧,不是最喜欢吃甜食了,这可是特意为你做的,如果好吃,以后还有!”</br> 她笑盈盈眨眼。</br> 但骆庭山却知道,哪有这么好的事,想吃美食,那是要付出代价的。</br> 突然,他眉梢一顿,攸的抬头看过去。</br> 祝明卿莫名其妙:“怎么了?”</br> 骆庭山声音低沉:“谁说我爱吃甜食了?”</br> 祝明卿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br> 是谁夜里将桌上的点心都吃完了?</br> 而且每日茶杯里泡的都不是茶,而是蜂蜜甜水。</br> 要不是小界灵提醒,她还真不知道这人连白水都要加糖。</br> 也不怕吃多了得糖尿病。</br> “好了,不爱吃就不爱吃,但今日这块你得吃完,毕竟这可是本夫人的一片心意!”</br> 她笑嘻嘻说着,吃人手短,你吃了我才更好使唤呀。</br> 骆庭山一听她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心里打着鬼主意,不过他也不怕就是了。</br> 再者看着面前这块生日蛋糕,他还真想尝尝什么味道。</br> 嘴上说着不喜欢甜食,但动作却毫不留情,一勺下去,挖了大半蛋糕。</br> 软绵绵仿佛棉花一般,入口即化,醇香绵柔,非常细腻。</br> 蛋糕中夹杂的水果冲淡了奶油的腻,带着清甜的果香,相配得宜。</br> 好吃!</br> 骆庭山眼底闪过亮光,手下动作不停,仿佛刚才说不喜甜食的人不是他一般,手中这块吃完后,又给自己切了一块。</br> 江风眼睁睁看过主子接连吃了三块才停手。</br> 夫人果然观察入微,他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竟从未发现这个特点。</br> 江风钦佩的眼神落在祝明卿身上,还是夫人了解主子。</br> 而察觉到半饱的骆庭山刚停下动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打脸了,耳朵顿时涨红。</br> 看得祝明卿兴致大起,都年近四十的人了,虽然还是个大帅哥,没想到这么容易害羞。</br> 察觉到身旁火热的目光,骆庭山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适。</br> 没见这多人在吗,一直盯着他,是嫌骆肖的敌意还不够?</br> 而且,她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甜食的。</br> 要知道活了三十八年,幼时只有父亲知道他的喜好,但随着长大,这个喜好也被掩藏了起来。</br> 毕竟,身为南夏朝征远大将军,如果被那群手下知道,还不知怎么笑话他呢。</br> 骆庭山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br> 想到此,他意识到什么,警告的目光立即看向江风,知道对方受不住,做了个一定闭嘴的手势,他又看向骆淮,也是同样的回应。</br> 一个个看过去,还是在骆肖那里栽了跟头。</br> 罢了,反正自己隐瞒在先,不过这死孩子要是敢拿自己名声开玩笑,可别怪他上藤条!</br> 一顿生日宴,虽然只有五个人,但对于骆庭山来说,却是他有生以来过的最温馨的生日了。biqubao.com</br> 直到下午训练士兵,他嘴角都带着笑容,看得一众人不禁心里发寒。</br> 封先生别是又憋着什么坏招儿呢吧?</br> 可直到一天结束,也不过是正常的训练,这些人立即意识到,封先生的心情是真的很好。</br> 于是,一些人壮胆过来请教功法,还有人直接请假不准备去晚间的识字课……</br> 前者有上进心,骆庭山很欣赏这种人,自然不会拒绝。</br> 但等那些大老粗们过来,他立即变了脸色。</br> 也不知他动了哪里,这些人竟然一个个不能动了,直接站在课堂上听了整整一晚。</br> 吓得他们再不敢偷懒。</br> “就说吧,封先生根本没变!老子真是信了你们的鬼话,这一百篇大字得写到猴年马月?”</br> 说话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大老粗,生得十分健硕,人称袁老六。</br> 也是这些人当中崛起最快的一个,因力大如牛,一人能抵十人之姿,成为第十一个百户。</br>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将领,就有什么样的兵。</br> 他不爱舞文弄墨,手下人也都是一群粗壮大汉,为了躲避学习,就撺掇自家百户来说情了,哪知被罚得更狠了。</br> 幸好骆淮来得及时,否则他们再说一句,要写的大字就不是一百篇了。</br> 等人都离开后,骆淮才道:“三弟如今在房间里闷闷不乐,我们去看看吧。”</br> 骆庭山才不惯着那孩子臭毛病,就算为了自己,情绪如此外露,是生怕别人猜不透心思?</br> 不过,他倒是真没想到,以往见了自己就恨不得躲得远远的老三,竟然还有这副面孔。</br> 别说,被孩子惦记的感受,骆庭山还觉得颇为美妙。</br> “不去!”他觉得隐藏在幕后,还挺有意思的,并不想戳破这层伪装。</br> 尤其是想看看骆肖能做到哪一步。</br> 骆淮心累。</br> 他就说,老三那个驴脾气,就是继承了父亲!</br> 凭什么这俩人都不在乎,自己一个人傻兮兮整天担心来担心去!</br> 他不管了还不行吗。</br> 眼看着老二也生气走了,骆庭山张嘴想说什么,但心中莫名的自尊不让他轻易低头。</br> 隔天他本来还想找人说说话,结果不见踪影。</br> 反倒是一直不待见他的骆肖,出现在了眼前。</br> 看那孩子毫不掩饰的打量和怀疑,骆庭山脑海里再次浮现骆淮讲述的那一幕。</br> 这孩子哭了!</br> 他薄唇微抿,转动轮椅缓缓走了过去。</br> “做什么?”</br> 骆肖冷着声音,十分警惕。</br> “别以为母亲和二哥为你说话,你就安然无恙!从今天起,本公子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一定揭穿你的真面目!”</br> 骆庭山顿时失笑,压低嗓音:“我有什么真面目?”</br> 骆肖拒绝交谈!</br> 别说,这孩子脾气确实不小。</br> 没想到掩藏了真实身份,还能看到孩子们最真实的一面,骆庭山觉得不亏。</br> “我记得,有人七岁那年调皮爬树,最后下不来,在树枝上哇哇大哭……”</br> “还为了采荷花,自己偷偷跳了池塘,幸好被路过侍女救了,不然肯定活不到现在。”</br> “哦,还有一事,好像八岁的时候,玩火后还尿床了吧?”</br> 随着骆庭山慢慢吐出骆肖幼时的趣事,骆肖从最初的疑惑到不敢相信,再到如今的震惊,表情五彩纷呈,精彩极了。</br> 前两件府中下人都知道,但最后一件事,可是他去边境,和父亲睡一张床上发生的事情。</br> 当时觉得丢脸,威胁父亲绝对不能说出去。</br> 为此父亲还悄悄洗了衣服和床褥。</br> “你……”骆肖颤抖着声音:“到底是谁?”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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