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是皇帝？”</br> 刘国能问话时，感觉自己双腿有些发软。</br> 不是刘国能怕死，他们开始造反是为了杀贪官吃饱饭，并非为了推翻大明政权。</br> 这一点包括前期的张献忠李自成等人皆如此，后期强大之后，他们才有做皇帝的想法。</br> 而刘国能和李自成张献忠二人又不同，历史上他改过自新投靠了朝廷。</br> 在陕西誓死抵抗李自成，最后被李自成杀害，到死一句软话未说。</br> 皇帝在百姓心中的权威无与伦比，在那个年代他们都认为皇帝是天子，也就是老天的儿子！</br> 刘国能腿发软，就是听到崇祯和朱慈烺对话后的自然表现。</br> 他做梦都不敢想自己会遇到皇帝，并且还和皇帝卫队干一仗。</br> 朱慈烺听到刘国能自报外号和姓名时也很意外。</br> 他知道明末有刘国能这一号，不过此时还很弱小。</br> 这就是朱慈烺不让皇帝老子击杀刘国能的主要原因。</br> 崇祯想要亲手杀刘国能是一时冲动，当被朱慈烺拦下后，他眼前立即浮现脑袋被打爆的惨状。</br> 崇祯顿时感觉到一阵翻江倒海，为了不在外人面前丢面子，他急忙回到马车之上。</br> 朱慈烺一时并未回答刘国能的疑问，他只是冷冷盯着刘国能的眼睛。</br> 只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刘国能看的后背发凉。</br> “看啥？你们究竟何人？一般明军根本没有你们这种骇人火器和强悍战斗力！”</br> 朱慈烺可能会随意说出已经身份，只是冷冷道：</br> “为了杀贪官，为了吃饱饭，为何要洗劫百姓？为何要欺辱妇女？</br> 难道你们不知道，如今百姓就是从前的自己？你们如此祸害百姓天理难容！”</br> 刘国能脸一红急忙辩解：</br> “都是加入队伍的山匪和惯犯做的，刚才在冲锋时已经被你们击杀，俺的队伍只杀贪官和欺压百姓的地主大户……”</br> 刘国能并非完全说谎，他麾下绝对禁止欺辱百姓妇女，即使有也是背着他干的，但抢百姓的事情却是存在的。</br> “你跟我来！”</br> 朱慈烺说罢，抬腿走到一个无人处。</br> 刘国能毫不犹豫跟过去，他一度有抓住朱慈烺逼官兵放走麾下兄弟们的打算。</br> 朱慈烺当然能猜到刘国能的想法，他手指不远处一块巨大石头道：</br> “想抓我做人质对吧？你脑袋比那块石头如何……”</br> 朱慈烺话音未落一甩手，一柄巨大紫金锤突然出现，快速飞向那块巨大石头：</br> “轰隆隆……”</br> 一声巨响，巨大石头瞬间被紫金锤轰击成一堆碎石，随后大锤回到朱慈烺手中。</br> 刘国能刚想看清楚大锤模样，大锤却突然消失不见。</br> “啊……怎么可能……”</br> 刘国能震惊的张大嘴巴，脑子嗡嗡的半天没有任何反应。</br> 看着刘国能傻样，朱慈烺淡淡道：</br> “别发呆，说话！”</br> ……</br> 崇祯在马车里坐半天，不见朱慈烺处置流寇，也看不到朱慈烺人影，急忙问身旁老王：</br> “太子人呢？”</br> 老王只看见太子带着流寇首领离开，具体做什么他哪里知道。</br> “皇爷，小爷离开一会，估计很快回来……”</br> 崇祯皱着眉头往外面看看没有在追问，满脑子都是问号！</br> 大约有一個时辰，朱慈烺才和刘国能一前一后走过来。</br> 一众流寇都被威武营将士用刀架在脖子上，他们都认为自己必死无疑。</br> 当看到闯塌天没事，他们多希望对方也能放过自己。</br> 朱慈烺叫过威武营两个游击将军，在他们耳边低语一阵子，随后对周遇吉挥挥手：</br> “他们答应改过自新回家种田，都是一群苦难流民，给他们一次机会，放人！”</br> “喏！”</br> 周遇吉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命令威武营放人。</br> 皇太子在护国军和威武营入团神一般存在，对他的决定没有任何人会质疑。</br> 流寇们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被释放，激动之下刚想磕头致谢，却听到刘国能大声怒道：</br> “快跑，不然他们会反悔……”</br> 刘国能话音未落，掉头就往山上跑，他麾下那帮流寇立即四散奔逃，很快消失在山里……</br> 就地用过饭后，队伍继续上路，用餐期间朱慈烺没有说话，崇祯几次想问问发生何事，但都忍住没有问。</br>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崇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疑问：</br> “皇儿，为何要放走那些流寇，以后再抓他们谈何容易！”</br> 朱慈烺对皇帝老子拱拱手道：</br> “父皇，他们都是吃不饱饭的流民，几乎每个人家中有亲人饿死，还有一些人饿的挖石头吃，导致胃腹下垂而亡，他们答应皇儿不在作恶……”</br> 大明剿匪消耗巨额财力和人力，如果崇祯没有亲眼看到河南饿殍遍野，他绝对不同意朱慈烺放走流寇。</br> 可如今崇祯和那个从未出过紫金城的皇帝已经有所不同。</br> 听到有百姓吃石头而亡，崇祯默默低下头不在言语。</br> 在威武营保护着皇帝和太子离开一个时辰左右。</br> 朱慈烺放走的两百多流寇再次出现在威武营用餐的地方。</br> 他们那手中兵器已经变成锄头和铁锨等农具。</br> 流寇们先找到一块有土的地方挖深坑，随后把战死的同伴尸体掩埋在一起。</br> 如果崇祯看到这些人的时候，他肯定会很惊讶。</br> 因为在人群中有两个威武营将士的身影……</br> ……</br> 四川石柱宣抚司，伏波将军府中厅。</br> 一身戎装的秦良玉端坐在一张紫檀木椅上。</br> 她手中还拿着一个龙头拐杖，为大明戎马一生的她已经63岁。</br> 这些年白杆兵在和各方势力战斗中损失很大，目前只有三千多人。</br> 最近几年朝廷似乎已经把白杆兵遗忘，始终在拖欠白杆兵军饷。</br> 这让白杆兵也是饥寒交加，很多白杆兵都颇有怨言，战斗力也不如从前。</br> 如果不是秦良玉散尽家财供养他们，昔日威名赫赫战斗力爆表的白杆兵，如今可能已经不复存在。</br> “姑母，兄弟们又缺粮了，可朝廷始终不发钱粮！这样对我们不公平！”</br> 坐在一旁的秦佐明愤愤不平说道，见姑母不说话，他不禁又埋怨几句：</br> “哪一次激战，我们不是身先士卒，父亲叔叔都战死。</br> 父亲战死时，更是身中十八箭，胳膊都没了……</br> 可狗屁监军三言两语便夺了他们功绩，甚至以贪功冒进夺了他们功名。</br> 他们征战半生，仅仅得到个参将的名头，最后还被剥夺……”</br> 秦佐明话音未落，秦良玉猛一拍桌子怒斥道：</br> “住口，休要放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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