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里虽然也是流民遍地，但情况比崇祯走过其他州府好很多。</br> 因为有几个施粥点救济灾民，并未发现大街小巷有饿死的流民。</br> 没有看到并不能说明开封城里无人饿死，但至少表面很难看到。</br> 这让崇祯心情好很多，晚上喝了几杯酒就在老王服侍下休息了。</br> 朱慈烺本来还担心皇帝老子身体受不了一路舟车劳顿。</br> 现在看来除了有些疲劳外并无大碍，他知道都是橡胶轮胎的作用。</br> 朱慈烺没有晚睡的习惯，皇帝老子休息后，他带着岳洋和周遇吉满义等八人走出酒店。</br> 大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街边屋檐下横七竖八的睡着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民。</br> 可一些烟花柳巷却热闹异常，能看到一些文人穿梭其中。</br> 他们的奢侈和睡在大街上的流民们形成鲜明的对比。</br> 岳洋四下观察一番愤愤不平的说道：</br> “开封府有钱人还是不少，文人士绅和百姓形成两个极端。”</br> 周遇吉摇摇头：</br> “没有办法，文人在大明地位太高，他们还自称与皇帝共天下……”</br> 二人对话都听在朱慈烺的耳朵里，他冷哼一声：</br> “外面饿殍遍野，这些文人还和往常一样吃喝玩乐，靠他们治理国家就是扯蛋，大明到了改变的时候了！”</br> 几人路过一家茶楼，茶楼此时还是灯火通明人影晃动。</br> 朱慈烺停下脚步道：</br> “上去喝杯茶，顺便听听有钱人都在说什么！”</br> 岳洋和周遇吉在前，朱慈烺居中，后面还跟着满义等几人，大伙一起上了二楼。</br> 二楼有五张桌子，但人不多只有两张茶桌上有人。</br> 一张桌子旁坐两個商贾模样的人，另外那张桌旁坐三个头戴方巾的文人。</br> 朱慈烺对明朝文人印象不好，不想靠近他们。</br> 于是在两个商贾旁边落座，想顺便听听他们如何大发国难财。</br> 朱慈烺坐下后示意其他人都落座，出来私访没有必要搞的给上朝似的。</br> 周遇吉和岳洋急忙在朱慈烺对面坐下，满义他们在旁边一张桌落座。</br> 看到一下来这么多客人，茶楼老板满面含笑上前说道：</br> “欢迎客官光临，本店有龙井，碧螺春，铁观音，大红袍等好茶……”</br> 不等掌柜介绍完，朱慈烺淡淡道：</br> “龙井每桌两壶！”</br> “好的，客官稍等！”</br> 掌柜立即去给朱慈烺他们准备茶水。</br> 朱慈烺年纪不大，带来的都是武夫，满义他们感觉皇太子最好给他们来两壶好酒。</br> 至于茶，那是一窍不通，妥妥的泥腿子不识好歹！</br> “沈老板乃大善人，自愿拿出私产搭建多个粥棚为流民施粥，老弟很是佩服。</br> 今天以茶代酒敬沈老板一杯，希望沈老板下次出海带兄弟长长见识如何？”</br> “陈老弟过奖了，身为大明子民，看到乡亲遭遇灾难，尽一点微薄之力不足挂齿！”</br> 朱慈烺刚坐下就听到旁边二位低声交谈。</br> 听他们谈话内容，似乎那个中年商人就是在开封府为百姓施粥的沈千万。</br> 朱慈烺顿时一喜，本想找时间会会这个沈千万，没有想到竟然在茶楼遇到。</br> 朱慈烺一边慢慢品茶一边听两个人谈话，原来这个沈千万还是一个海商，经常来往于南洋和大明之间。</br> 听到对方竟然经常去东南亚，朱慈烺立即有和沈千万谈谈的想法。</br> 可不等他起身茶楼有上来三个人，两个身材魁梧的家丁和一个斗鸡眼的年轻人，从年轻人衣着看绝对是一个有钱的主。</br> 年轻人上来一眼就看到沈千万，马上笑嘻嘻走到沈千万身旁坐下。</br> “哈哈哈，沈老板让本少好找，听说你在开封施粥救灾，本少最近手头有些紧，不知沈老板是否能救济救济本少？”</br> 明目张胆的敲诈，公开场合如此肆无忌惮，让朱慈烺很是不爽，心里已经有教训教训这个纨绔的念头。</br> 沈千万抬头看向来人，急忙拿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递过去：</br> “原来是刘少，手头紧和沈某说一声即可，不必亲自前来，快请坐！”</br> 见沈千万如此识趣，刘少嘿嘿笑道：</br> “嘿嘿嘿，本少不喜欢喝茶，还是怡春楼好玩……”</br> 刘少嘿嘿笑着伸手接过那张二百两的银票。</br> 可看到银票上数字时，他脸色顿时一沉，随手将银票扔到沈千万的脸上：</br> “沈千万，你当本少真是要饭的，二百两银子就想打发本少。</br> 你为那些泥腿子施粥多日，至少都拿出几万两吧，还想在河南混吗？”</br> 刘少话音未落，那张银票竟然飞到朱慈烺他们桌上，岳洋伸手将银票抓在手中。</br> 沈千万看到刘少如此，虽然心里极为不爽，但知道得罪不起对方，急忙陪笑道：</br> “刘少，不是在下吝啬，银子几乎都用在为百姓施粥上了，眼下只有这么多。</br> 要不你看这样吧，明天在下亲自登门拜访，一定给你补上如何？”</br> 刘少冷冷点点头，随后走到岳洋面前，刚才他看到岳洋拿银票了。</br> 其实二百两白银并不少，只是刘少想多要一些去怡春楼玩乐而已。</br> “拿来！竟然敢拿本少的银票，你们胆子真肥，加利息五两少一文都不行。”</br> 岳洋嘿嘿一阵冷笑：</br> “笑话，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谁捡到归谁，为什么要给你，滚开！”</br> 刘少在河南横行多年，从来没人敢如此说，他气的一挥手叫道：</br> “揍他！”</br> 刘少带来的两个家丁凶相毕露，立即准备对岳洋动手。</br> 沈千万大吃一惊，他以为岳洋得罪不起刘少，搞不好会被打死在茶楼，急忙上前劝解：</br> “刘少消消火，千万不要动手，这位兄弟把银票还给刘少吧，今天本人做东，你们消费算我的如何？”</br> 本想从朱慈烺和岳洋周遇吉三人身上捞点油水，谁知沈千万又来捣乱。</br> 刘少大怒，一把推开沈千万：</br> “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揍他！”</br> 两个家丁快步走到岳洋身边，抡起铁拳打向岳洋。</br> 二人拳头刚举起来，岳洋突然抬腿就是两脚，瞬间把两个家丁给踢飞三米多远。</br> “嘭嘭……”</br> “哎呀……”</br> 二人差点被岳洋踢死，躺在地上半天都无法起身。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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