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玉奴娇 > 第844章 区别对待
    她这一路上大约是跑过来的,发髻都歪了,看见殷稷险些忘了行礼:“皇上,薛京说那付姑……”</br>  殷稷猛地抬手拦住了秀秀的喧哗,谢蕴还没醒呢,虽然他能理解秀秀的着急,但是也不急在这一时,他不大想看谢蕴生气。</br>  然而还是晚了,声音已经传了进去,谢蕴带着不悦的声音传了出来:“外头是谁?”</br>  殷稷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果然不好看,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恼了。</br>  “你且等等,朕哄好了你再来。”</br>  殷稷抬脚往里走,秀秀却根本没听他说什么,见人醒了,抬脚就冲了进去,却只是站在门口就没了动静,殷稷只当她是被谢蕴的黑脸吓到了,也没在意,可进了门才瞧见,谢蕴哪里有半分恼怒的意思,正含笑看着秀秀,一脸的包容。</br>  “言尚宫怎么来了?”</br>  秀秀嘴唇颤动,好半晌才开口:“方,方才薛京说,说你是……”</br>  谢蕴微微一怔,大约猜到了薛京告诉她的是什么,眼神很快就缓和了下来:“先前就想告诉你的,但当时的情况怕是说了你也不信,便一直等到了现在……秀秀,好久不见。”</br>  这句话等于是承认了,秀秀眼眶瞬间通红,抬脚冲了过去,一头扎进了谢蕴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姑姑,姑姑,我好想你……”</br>  谢蕴眼底闪过怜惜,抬手摸着她的发髻,低声安抚。</br>  殷稷心里啧了一声,抬脚退了出去,心里觉得秀秀有些笨,谢蕴那么好认,她都认不出来,现在还这般失态,可嫌弃过后又有些委屈,谢蕴太过分了。</br>  对秀秀就是和颜悦色,对他就是“别烦我”。</br>  他坐在罗汉床上生闷气,但很快那情绪就散了,谢蕴那般好,理应有这么多人在乎她。</br>  他轻轻吐了口气,打起精神来去应付太后和宗亲,虽说这些人如今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只是担着个虚名而已,可就是这个虚名,他也得做做样子。</br>  何况太后那边,还有些账要算。</br>  “蔡添喜,把谢蕴带回来的东西收整出来。”</br>  蔡添喜连忙应了一声,颤巍巍走进来,身后还跟着薛京,他当初一去滇南,许久了无音讯,蔡添喜曾担心得夜不能寐,眼下终于见面,两人少不了要说些话的。</br>  他好像开口的不是时候。</br>  “谢姑娘带的东西诸多……”</br>  蔡添喜温声开口,大约是想问问殷稷要哪一些,但不等说完就被打断了。</br>  “让玉春去吧,放你半日假,歇着去吧。”</br>  蔡添喜连忙谢恩,这半日假刚好与薛京说说话。</br>  他颤巍巍退了下去,却并没有走远,就在廊下找了个太阳好的地方拉着薛京说话,殷稷去长信宫的时候,远远看见了他们,却也只看了一眼就走了。</br>  长信宫有些冷清,往日里太后很喜欢排场,长信宫的宫人比乾元宫还要多,冷不丁一瞧,到处都是人,可这次殷稷都进了大门,也没瞧见几个宫人。</br>  “人都去哪里了?”</br>  玉春有些纳闷,扯开嗓子唱喏,这才有人从主殿出来接驾,却是惠嫔,她身后也只跟着一个宫人,是她带进宫的豆包。</br>  “臣妾恭迎皇上。”</br>  殷稷蹙了下眉头,抬脚进了主殿,太后似是病重,正在昏睡,身边只有一个叫姚黄的宫人在伺候,见他进来连忙跪地俯首。</br>  殷稷环视左右,再没瞧见其他人,声音一沉,“这里怎么回事?”</br>  荀成君看了眼太后,叹息一声:“回皇上,前阵子这长信宫招了贼,姑母受惊病了一场,听不得吵闹,臣妾便将宫人都遣了出去。”</br>  这话说得可笑,即便太后再不喜欢吵闹,也不至于让宫里这般冷清,难道这长信宫都不需要洒扫了不成?</br>  可殷稷也没多言,因为真正的原因,他知道。</br>  那日宫正司在这长信宫抓到了萧家逆贼,他又在前线大捷,谁都知道他回来后会和太后算账,这种时候谁留在长信宫,就等于是自寻死路,惠嫔将人遣出去的举动,不过是无力回天,顺水推舟罢了。</br>  “太后病得这般厉害,怎么也没人来禀报朕一声?”</br>  惠嫔连忙再次请罪:“皇上息怒,姑母知道皇上御驾亲征,十分凶险,不想让您再为她忧心,所以才压下消息没让人上报的。”</br>  殷稷歪在椅子上,心里一阵嘲讽,听听他们两个人的话,多么好的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可谁都知道,是假的。</br>  “太医怎么说?”</br>  可还是得演下去。</br>  荀成君脸上露出明显的悲伤来:“太医已经尽力了,如今不过是挨一日算一日。”</br>  殷稷没再说话,脑海里却是另一个念头,太后这病重得真是时候,私藏逆贼的大罪,想必太后自己也清楚,就算她半路悔悟,他也是不会放过她。</br>  这种时候病重而死就不一样了,能全了所有人的体面,还能将荀家的罪责一笔勾销。</br>  只是这主意是谁想的呢?</br>  他垂眼看着荀成君,眼底带着玩味。</br>  荀成君若有所觉,抬眼朝他看过来,随即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轻声开口:“臣妾有话想和皇上单独说,请您屏退左右。”</br>  殷稷审视地看她一眼,这才抬了抬手,几个宫人都退了下去,空荡荡的长信宫外殿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荀成君俯身跪了下去:“臣妾想求皇上一个恩典,给姑母一个善终。”</br>  殷稷一扯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理由呢?”</br>  荀成君似是猜到了他会这么说,起身进了内殿,很快拿了个盒子出来:“臣妾的诚意都在里头。”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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