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玉奴娇 > 第372章 痴心妄想
    殷稷知道谢蕴又回头来看他了,可他没有理会,黑着脸进了内殿,他恼怒自己这种时候还对谢蕴心软,明知道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立不立后,问那句话一定是有别的考量,可见她那副孤零零离开的样子,他就控制不住他自己。</br>  “没出息的东西!”他恶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活该没人要你!活该被人利用!”</br>  他喘着粗气地往含章殿内殿去,路过窗户的时却下意识往外头看了一眼,外头谢蕴已经不见了影子,他再次莫名恼怒起来:“没良心!”</br>  他越骂越气,进内殿的时候神情几近狰狞,王惜奴刚刚才装模作样闹了一通,见他这副样子进门顿时一阵心慌。</br>  她扶着肚子叫唤起来:“太医,本宫腹痛……”</br>  太医们连忙围了过去,乌压压一群看得人心情沉郁,殷稷这才发现似乎整个太医院都在这里。</br>  “她只有两只手,你们这么多人看得过来吗?”</br>  他沉声呵斥,颇有些迁怒的味道,正围着王惜奴献殷勤的太医们被唬得一抖,不得不退开了几步。</br>  宫里只有这一个后妃有孕,又是出身世家,且眼看着就很得皇帝看重,他们当然想抓住机会,万一得了皇帝青眼,他们便是第二个廖扶伤。</br>  所以含章殿一去喊太医,他们便呼朋唤友的全都涌了过来,却是怎么都没想到皇帝会是这副态度。</br>  “擅妇人症的留下,其他的滚下去。”</br>  太医们慌忙退了下去,只剩了两个擅妇人症的太医在给王惜奴诊脉,他们倒是深谙中庸之道,明知道王惜奴的脉象没有什么大问题,却还是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废话。</br>  殷稷懒得听,挥挥手把人撵了下去,内殿很快便只剩了他们两人,此时他的脸色才拉了下去,王惜奴正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不等开口一只粗糙的大手便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殷稷声音沉郁,怒气仿佛随时会喷薄而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是在挑衅朕吗?”</br>  王惜奴猜到了他会生气,却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粗暴,那只手的力气像是要捏断她的脖子一样,任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人,昨天还温柔地将她从雪地里抱了起来。</br>  她连忙示弱:“皇上恕罪,臣妾绝不敢如此,只是臣妾的确受到了惊吓,又知道这个孩子对您重要,难免会多在意几分,求您勿怪。”</br>  她见殷稷的脸色仍旧难看得厉害,不得不又加了一句:“阿越当真是无心的。”</br>  这个名字是在提醒殷稷,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小惩大戒可以,也别太过分。</br>  殷稷显然听懂了,手却不仅没松,反而抓得更紧,逼得王惜奴为了喘气,不得不仰起头张开嘴,一时间柔弱温婉都不见了,只剩了满脸狼狈。</br>  “你记得自己的身份就好,朕的皇子不是非这个不可。”</br>  他将人掼在床上,嫌恶地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别再有下次。”</br>  他将帕子丢进炭盆,大步走了。</br>  王惜奴捂着脖子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她挣扎着看向门口,见殷稷一路上连头都没回,眼底闪过愤恨,她狠狠锤了下床榻。</br>  “处处护着谢蕴,对我便下这般狠手……我到底哪里不如她?!明明你对我也不是……”</br>  她想着刚才听来的消息,她特意遣宫女去宫正司打听过消息,对方亲眼看见昨日藤萝的“奸夫”被抬出来丢去了乱葬岗,殷稷的确如他所说替她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br>  可前脚刚为她做了那种事,后脚就这般对她……</br>  “我一定要让你拜倒在我裙下!”</br>  她咬牙切齿地发着狠,冷不丁肚子一痛,那疼如此尖锐,是和她之前装模作样时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她瞬间心慌起来,声音都变了调:“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br>  含章殿一片兵荒马乱,张唯贤回头看了一眼,很想溜回去再凑一凑这个热闹,含章殿这个靠山太诱人了,得到王惜奴的青眼就是得了王家的赏识,日后前程必然不可限量。m.biqubao.com</br>  可不等他动弹,就有个内侍跑了过来:“张院正,请幽微殿走一趟。”</br>  张唯贤一愣,幽微殿……谢蕴?!</br>  他一时间喜不自胜,今日打发廖扶伤过去果然是正确的,那个女人还是信了。</br>  “请公公先行一步,我得去找姑姑要见的人才行。”</br>  内侍也没多言,只嘱咐了一句要快一些便走了。</br>  张唯贤匆匆出了宫,他要找的人已经在宫门口的马车里等着了,他推开车门的时候对方正啃烧鸭啃得满嘴是油。</br>  他面露嫌恶,一巴掌将烧鸭打翻在地,对方竖起眉头,刚要发作就看清了他的脸,连忙收敛了情绪,谄媚地笑了起来:“原来是院正大人啊,要我进宫吗?”</br>  张唯贤将水囊丢给他:“赶紧把你身上的油擦干净,那女人精明得很,你这样怎么骗她?!”</br>  男人忙不迭擦干净了手,眼里却有些不以为意,他可是个专业骗子,不知道骗了多少女人,这宫里的还能不一样?</br>  但张唯贤给的银子多又是个官,他不敢反驳,只能讷讷应声,等将油渍都擦干净了,他给自己贴了两抹花白的胡子,又抓起一个香囊,取了些晒干的药材在身上搓了搓,一股药香顿时涌了出来,仿佛的确是个浸淫医道多年的老神仙。</br>  张唯贤这才满意:“你还真是有些手段。”</br>  “过奖,过奖。”</br>  男人喜笑颜开,张唯贤懒得再理会,领着他进了宫,走到无人处时又低声问了一句:“我教你的说辞你可都记住了?”</br>  事关重大,他眼神不自觉冷沉下来:“丑话我说在前头,要是坏了我的事,我就要你的命!”</br>  男人被吓得一哆嗦,忙不迭点头:“记住了,记住了,您放心,我一定让她深信不疑,到时候稍加运作她便会众叛亲离,别说皇上,就是亲娘都不会信她!”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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