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玉奴娇 > 第116章 断不干净
    萧宝宝被吓到了,眼看着教养嬷嬷被拖出去,惨叫越发凄厉,不由摸了摸胳膊,小声求情:“稷哥哥,我虽然讨厌她,但是也不用杀了她……要不还是打几板子算了,别打死了……”</br>  殷稷漠然地看着门外,一条人命他一句话就没了,宫人就是这么没有分量,可这么没有分量的人中的一个,却偏偏一直在扯动他的心神。</br>  明明恩怨都已经了了,明明他们之间没有瓜葛了。</br>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力地叹了口气。</br>  萧宝宝挠挠脸颊,困惑地看着他:“稷哥哥,你想什么呢?”</br>  宫女苏合已经殷勤地送了热茶上来,皇帝来一趟,还为了萧宝宝把教养嬷嬷给处置了,要知道教养嬷嬷身份特殊,虽然不少主子都在她们手上吃过亏,可碍着礼教,碍着她们是长辈派过来的人,多少委屈都只能忍着。</br>  这些天萧宝宝都被折磨得瘦了好几斤,刚才看见人被拖出去的时候,苏合心里都替主子觉得痛快,隐约觉得自家主子的苦日子到头了,皇上要把人放出去了。</br>  这种时候她自然不敢怠慢,恨不得将昭阳殿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br>  可惜悦嫔被罚之后,昭阳殿的小厨房就停了,别说点心了,连点旁的吃食都没有。</br>  她满怀忐忑地将茶盏放在了矮几上,殷稷却看都没看一眼。</br>  “这些日子你也受够教训了,明天就去太后宫里帮着处理一下宫务吧,太后的寿诞你也多费心。”</br>  萧宝宝一愣,眼睛“唰”地瞪大了:“我?我管宫务?真的?稷哥哥你是要把掌宫权交给我吗?你对我真好!”</br>  她张开胳膊就要去抱殷稷,却被抵着脑门定在了原地,殷稷眉头微拧:“朕说过很多次了,在宫里就要守宫里的规矩,你这个称呼让太后听见,少不得要责罚你,到时候朕可不会求情。”</br>  萧宝宝想起教养嬷嬷的凶神恶煞,脸色瞬间一白,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了,我就是私下里喊喊,当着太后的面绝对不这样……稷哥哥我好想你啊,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你给我上药吧,我手好疼啊。”</br>  她把手举起来递给殷稷看,掌心可怜兮兮地红肿着,的确有些刺目。</br>  殷稷看着看着就有些眼花,眼前的手恍惚间变成了另一双,那双手比现在这双要凄惨得多,忽而长满了冻疮,忽而又是烫出了水泡,忽而又裂开了伤口在流血……</br>  他猛地扭开头:“朕还有事,你传太医看看吧。”</br>  萧宝宝有些不高兴:“你罚了我那么久,现在上个药都不行啊?”</br>  她正要纠缠,却见殷稷已经抬脚走了,她下意识追到了门口:“怎么说走就走啊,这么久不见我就不想我吗?!稷哥哥?稷哥哥?!”</br>  眼见殷稷头也不回,她气得直跺脚:“没良心,亏我还天天惦记你!”</br>  苏合连忙“嘘”了一声:“娘娘,可不能这么说皇上,这要是让人听见了传出去,咱们可就遭殃了,好不容易才把禁足解了,您可千万要小心些。”</br>  萧宝宝鼓着脸坐回椅子上:“怕什么?稷哥哥是我萧家养大的,上回要不是庄妃那贱人陷害我,稷哥哥才不会罚我,都是她!”</br>  苏合劝不动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又高兴起来:“娘娘,您也不用恨庄妃娘娘了,她现在日子肯定不好过。”</br>  萧宝宝眼睛一亮:“真的?你怎么知道的?”</br>  苏合又忍不住叹气:“这掌宫权原本在庄妃娘娘手上,现在皇上给了你,她必然是犯了大错才被皇上夺权的,日子当然不好过了。”</br>  萧宝宝一听还真是这个道理,忍不住笑起来,又赞赏地看了一眼苏合:“你还挺聪明的嘛。”</br>  苏合哭笑不得,她家娘娘这对聪明的要求太低了点。</br>  调侃过后她又有些担心,听说之前庄妃筹办太后寿宴的时候就一直出纰漏,那么心思细腻的人都能被挑错处来,换成她家娘娘……</br>  她脑袋隐隐作痛,很想劝萧宝宝把这差事推了,可她也知道这宫里争的就是权势和宠爱,谁会把送上门的体面推出去呢?</br>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br>  第二天萧宝宝就梳妆打扮,盛装去长信宫请安了。</br>  彼时太后正拉着惠嫔说话,瞧见她进来,脸色顿时一僵,这后宫里,除了惠嫔,谁掌宫务她都觉得碍眼。</br>  可比起庄妃来说,悦嫔显然更不招人待见,且不说殷稷为了她杖毙了教养嬷嬷,单单就是放着惠嫔不用,非要把掌宫权交给她这件事,就足够太后咬牙切齿。</br>  但该有的气度还是要有的,太后面上还是露出了个笑:“悦嫔你能出来哀家也高兴,可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像你犯的这般大错,也就是皇上仁厚才没有计较,日后你一定要谨言慎行,谨守本分。”</br>  萧宝宝心里有些委屈,这次受罚纯粹是无妄之灾,她根本没做错什么,但学了这么久的规矩,她性子多少都沉稳了许多,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规规矩矩地应了声:“是,臣妾谨记太后教诲。”</br>  太后又耐着性子和她寒暄几句,这才让秦嬷嬷带她去领了宫务册子,只是在两人离开前,她给秦嬷嬷递了个眼色。</br>  除了惠嫔,不管是谁掌管宫务,这次寿宴都会是一个槛,她们别想办好,可掌权后的第一件事就做不好,后面该怎么继续呢?她们还有脸继续做这个位置吗?</br>  “你等着吧,掌宫权迟早会落在你手里。”</br>  惠嫔轻轻叹了口气:“可我不想……”</br>  “轮不到你想不想,”太后冷声打断了惠嫔的话,警告似的看着她,“不管是前朝男人们的尔虞我诈,还是后宫女人们的你争我斗,都是为了家族,家族需要你做的,不管是争宠还是夺权,你都得去做。”</br>  惠嫔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的无奈,片刻后她往嘴里塞了个半个橘子,含糊道:“知道了,臣妾是觉得皇上那么偏爱悦嫔,说不定会派人帮她……”</br>  “皇上身边最难缠的也不过就是谢蕴,可她再能耐也只是一介宫婢,还能斗得过哀家?你只管等着看她们狼狈求饶吧。”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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