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玉奴娇 > 第107章 谢蕴有些不对劲
    蔡添喜“哎哟”了一声,连忙快走几步迎了上去:“姑娘怎么起这么早?皇上才说昨天劳累了你,让你今天歇着呢。”</br>  他是特意说这句话的,一是想替殷稷给谢蕴卖个好,说不定能缓和两人的关系;二是说给两个新来的宫女听的,免得她们到了御前,就觉得自己有了机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br>  谢蕴一颔首算作见礼,脸色却平静无波:“皇上体恤,做奴婢的总不能真的不懂事。”</br>  她说着话,就将待会殷稷要穿的内衫鞋袜搁在了熏笼上,手边还温着待会洗龙沟要用的茶。</br>  习惯的周全细致,仿佛和往常没什么区别。</br>  可蔡添喜还是觉得不对劲,谢蕴虽是奴婢,可她从来也没真的在心里这么看过她自己,自然也不会说这种话,可这两天……</br>  八成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br>  蔡添喜腆着脸凑了过去:“姑娘这话说的,你到底和咱们这些人不一样,真劳累了,皇上该心疼了。”</br>  心疼?不会的。</br>  谢蕴浅笑摇头:“到时辰了,公公进去吧。”</br>  蔡添喜看了眼更漏,连忙去了内殿,临进门前他又回头看了眼谢蕴,对方在探茶杯的水温,神态平和冷清,完全看不出要摔东西的迹象来。</br>  难道皇上昨天是睡糊涂了才会交代他那些话?</br>  他揣着困惑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皇上,到时辰了,该起了。”</br>  “进来。”</br>  殷稷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从门里传出来,却听着十分清醒。</br>  蔡添喜推门进去,人正坐在床上走神,身上却不见丝毫慵懒,果然不是刚从梦中惊醒的样子。</br>  他有些不敢打扰,可惦记着时辰还是开了口:“奴才伺候皇上更衣?”</br>  殷稷“嗯”了一声才回神,起身后直愣愣地站在床边等着宫人伺候。</br>  不多时就有人端了热水过来,他心不在焉地清洗漱口,思绪却还停留在晚上,谢蕴这次会做什么呢……</br>  他脑海里一团乱麻,冷不丁瞧见面前低着头给他系腰带的人有些眼熟,他一愣,猛地抬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br>  谢蕴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br>  “怎么是你?”</br>  他很是惊讶,每次他们闹腾过后,第二天谢蕴都是不大想来伺候的,今天也该是这样才对。</br>  难道是气不过要来找他算账?</br>  他不自觉绷紧了身体,细细体会身上的感受,可除了脑袋之外身上并没有哪里不对劲,而脑袋的不舒服也不能怪在谢蕴身上,是他自己一宿未眠。</br>  “奴婢职责所在,若是皇上不喜,换人也可。”</br>  殷稷有些不自在:“朕不是那个意思……”</br>  他忍不住低头去看谢蕴,见她脸上并没有丝毫恼怒的样子,心里越发意外,从昨天开始,谢蕴的举动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br>  她到底想做什么?</br>  “皇上可以松手吗?奴婢还没系完腰带。”</br>  谢蕴忽然又开口,殷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掐着她的下巴,连忙松了手。</br>  谢蕴再次低下头,认真地替他将腰带系好,又选了禁步和丝绦,耐心细致的模样和往常并无二致。</br>  不,还是有不一样的。</br>  殷稷垂眼看向自己的手,谢蕴不喜欢旁人用那种强势的姿态面对她,哪怕自己这个皇帝也不行。</br>  以往他捏住谢蕴的下巴,她眼底都是要有恼怒的,可刚才她却十分安静,连挣扎都没有,甚至最后开口让他松手的时候,语气还说得上恭谨。</br>  殷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忽而又想到了一个更紧要的问题,谢蕴为什么让他碰了?</br>  就在昨天她还是连靠近都不愿意的,现在却能被他捏着下巴面不改色……</br>  哪里不对劲,一定有哪里不对劲。</br>  可他找不到缘由,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让谢蕴态度如此大变……难道是体会到他原本的用意了?</br>  这想法他自己都觉得离谱,闹成昨天那样子,就算谢蕴再聪明都不可能察觉的到。</br>  那还能是为什么?</br>  他不自觉看向谢蕴,眼见她半蹲在地上拿了鞋袜来要伺候自己穿,他下意识把人拽了起来。</br>  “这个不用你做。”</br>  话音落下,他紧紧盯着谢蕴被自己抓住的手,没有颤,没有躲,只是默默攥紧了。</br>  她果然是让自己碰了。</br>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殷稷心里却古怪得十分忐忑,他指尖下滑,慢慢将谢蕴的手包在了手心里:“今天没什么事,你忙完就回偏殿歇着吧。”</br>  “是。”</br>  谢蕴垂首应了一声,省心的不可思议。</br>  殷稷却沉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从谢蕴身上看见了一丝温顺。</br>  可这怎么可能?</br>  谢蕴若是一百斤,得有九十斤是反骨,她温顺?</br>  错觉,一定是自己的错觉。</br>  殷稷摇摇头,却仍旧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谢蕴,他想说点什么,毫无缘由的就是想和谢蕴说说话。biqubao.com</br>  “皇上,该出门了。”</br>  蔡添喜忽然开口,把殷稷的兴致硬生生打断了。</br>  他脸色一黑,扭头瞪了蔡添喜一眼,可早朝不能耽误,眼下春夏交替,各地多发侵占土地之事,已经造成了不小的乱子,他打算以此为契机,好生钻研,将土地租佃的规制改一改。</br>  他又摸了两把谢蕴的手:“朕去上朝了。”</br>  谢蕴屈膝行礼:“恭送皇上。”</br>  明明话是对他说的,却没抬头看他一眼,殷稷心头又沉了一下,直到他坐上去崇政殿的銮驾,阴影还飘在他心头。</br>  谢蕴啊谢蕴,你到底在想什么?</br>  他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銮驾上揉了揉眉心,蔡添喜面露担忧:“皇上的脸色看着不大好,可要传太医来请个平安脉?”</br>  殷稷摇摇头,大约是心里实在困惑,他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询问地开了口:“谢蕴今天,是不是有些奇怪?”</br>  蔡添喜还不知道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不敢乱说话,只好含糊:“这女人生气不都会变得很奇怪吗?兴许过两天就好了。”</br>  殷稷皱眉,是这样的吗?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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