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玉奴娇 > 第22章 你轻薄朕
    殷稷顿了顿,终于想起来这丫头是谁了。</br>  可为了她罚谢蕴?</br>  他不过是故意找茬而已,岂会是为了谁?这丫头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br>  他心里冷嗤一声,一想到刚才被她摸了,他浑身都不舒服起来。张嘴就要再喊人来,目光一转却瞧见一道影子立在门外。</br>  竟是萧宝宝去而复返了。</br>  又回来做什么?</br>  他越发不耐烦,可就这短暂的安静,香穗便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他的衣摆:“皇上,有件事您还不知道,谢蕴她当初在死牢里早就被人玩烂了,这样的人怎么配爬龙床?您就留下奴婢伺候吧……”</br>  说话间,指尖再次碰到了殷稷的大腿,她眼底荡起涟漪:“奴婢不要名分,而且出身清白,身子康健,您要如何都是使得的……”</br>  一声咬牙切齿的“狐狸精”飘过来,随即外头传来脚步声,萧宝宝被气跑了。</br>  殷稷却没再顾得上多看一眼,他沉浸在香穗刚才说的那些话里,眼神逐渐黑沉下去,竟宛如一汪不见底的深潭。</br>  “这些事,都是哪里听来的?”</br>  香穗只当他是信了,连忙添油加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听说她当年还是自己爬得齐王的床,不然齐王根本不想要她。”</br>  殷稷恍然地“哦”了一声,随即竟纡尊降贵的弯腰将香穗扶了起来:“这么说,朕还得感谢你,不然会被她一直蒙在鼓里。”</br>  香穗被这次亲密接触惊喜得浑身颤抖,咬破了舌尖才勉强维持冷静,说话时却不自觉哆嗦:“都是奴婢应该做的……”</br>  殷稷赞赏似的笑起来:“这阵子朕的确有些习惯你了……你去找蔡添喜,就说朕允你留下伺候。”</br>  香穗喜不自禁,虽然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很想更进一步,可又觉得既然到了皇帝身边,这种事是迟早的,她太急切了反而不好,便连忙应了一声,行礼退下了。</br>  她却浑然不觉,身后殷稷的脸色陡然间就阴沉了下去,眼底凛凛的都是寒光。</br>  想踩着谢蕴往上爬?</br>  好啊,朕给你这个机会。</br>  他抬手捏碎了酒杯,心里的火气却死活消不下去——谢蕴你可真能耐,闲话被人传成这样,你不是最要脸吗?就由着人这么编排?!</br>  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跟他横!</br>  想起刚才那丫头摸在自己身上的手,他浑身一阵恶寒,语气急促道:“来人,备热水!”</br>  蔡添喜刚听完了香穗的话,还从震惊里回不过神来,冷不丁听见殷稷的声音,连忙扯着嗓子答应了一声,条件反射地吩咐德春去传话,可话音落下他才回过神来。</br>  下午不是才洗了吗?怎么又要热水?</br>  他心里纳闷,犹豫着走近了一些,却见殷稷脸色黑沉如锅底,却不止是愤怒的样子,还有些气急败坏。</br>  他越发摸不着头脑,有些话却不能不问:“皇上,可要奴才伺候您沐浴?”</br>  殷稷咬牙切齿道:“去传谢蕴。”</br>  她造的孽,就得她来弥补。</br>  蔡添喜心里一松,这霉头不用自己去触,那是最好不过了。</br>  他亲自去喊了人,彼时谢蕴已经换了衣裳,正守着不算明亮的灯烛翻看从殷稷那里顺来的书。</br>  她尚在闺中时,才名便已经冠绝京都,不论男女,都鲜少能与她相比,连殷稷都曾为她的小词叹服。</br>  只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的学问都落下了,眼下脑子一转,想起来的都是殷稷的衣食住行。</br>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偶尔得了闲,看起书来便如饥似渴。</br>  所以蔡添喜在外头喊了好一会儿她才从书中回神,连忙应了一声,却没有开门的意思:“公公,有话就这么说吧,我已经睡下了。”</br>  蔡添喜苦笑:“姑娘还是起身吧,皇上要沐浴,传你伺候。”</br>  谢蕴的困惑和他如出一辙:“又沐浴?”</br>  谁说不是呢?</br>  谢蕴出来的时候,蔡添喜和她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眼神,不能妄议主子,可心里编排两句还是可以的。</br>  因着将香穗提上来的事,加上对方现在似乎真的得了殷稷的青眼,蔡添喜多少对谢蕴有些愧疚,便提点了她两句:“咱们做奴才的,有时候就得把自己当成物件,哪有什么喜怒哀乐啊。”</br>  谢蕴一听就明白了,殷稷今天心情不好,说不得又会找茬发作她,虽说已经习惯了,可她心里却仍旧沉了一下,只是面上丝毫不显。</br>  “公公说的是,谢蕴记下了。”</br>  还是浴池,还是兰汤,殷稷已经自己去了衣,正泡在池子里抓着布巾给自己擦洗,半边胸口都擦红了,隐隐还有血丝沁出来。</br>  谢蕴一愣,顾不得衣裳会湿,几步踏进池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干什么?”</br>  殷稷脸色黑沉,顺势将布巾塞进她手里:“给朕擦,要擦干净,用力些。”</br>  谢蕴抓着布巾有些下不去手,殷稷催促地看她一眼:“愣着干什么?动手啊。”</br>  谢蕴却将布巾丢到了一旁,抬手摸过他胸口的血迹:“擦成这样……为什么?你怎么了?”</br>  殷稷难以启齿,也越发不耐烦,音调拔高的瞬间态度也凶悍了起来:“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让你擦你就擦!”</br>  他一向是逮着机会就要嘲讽谢蕴如今的身份的,这么多年下来,谢蕴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也很清楚这种时候该顺着他才能免于被责难。</br>  可看着眼前那红彤彤的皮肤,她却迟迟没能开口。</br>  殷稷大约是觉得指望不上她了,自己将布巾捞起来,继续发了狠地去擦肩膀。</br>  眼看着肩膀处也要渗出血丝来,胸膛上却忽然贴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这奇怪的触感僵住了殷稷的动作,他怔怔垂眼看去,就见谢蕴艳色的唇正从他红彤彤的胸膛上离开。</br>  “你……”</br>  谢蕴浑身发烫,强撑着开口:“别擦了,很干净了。”</br>  殷稷迟迟没说话,谢蕴试探着去拿他手里的布巾,可下一瞬整个人就被推开了。</br>  “谁准你轻薄朕的?下去!”</br>  谢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要发作的预兆,心口猛地滞了一下,略带仓皇地逃了出去。</br>  浴池安静下来,谢蕴预料的发作却迟迟没有降临,殷稷木头一样戳在池子里,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慢慢抬手,捂住了刚才被亲吻的位置,轻轻“嘁”了一声。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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