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妲被说服了。</br>  祭祀典仪是一种常规的活动,毕竟这个世界有神。</br>  但纳西妲确实不太喜欢。</br>  祂的诞生并没有得到太多的欢迎,因而当祂拥有自由的时候,祂已经无所谓这些人是否喜欢祂了。</br>  罗摩对此质疑过。</br>  既然你不在乎他们是否簇拥爱戴你,那么你又为什么要庇护这些人呢?</br>  纳西妲思考了片刻之后,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br>  这就是我也不知道答案,但还是要做的意思。</br>  对其他人这样的交代就好了,可如果是罗摩,祂还是更加认真地思考答案。</br>  最后祂认为唯一能够用的答案,就是祂身为大慈树王挑选的继承者,天然就有庇护须弥人的职责。</br>  既然有庇护须弥人的天职,那么接受须弥人的供奉,然后让他们安心,这就是无法抗拒的事情了。</br>  罗摩应付纳西妲的办法就是利用职责。</br>  伱和祂讲这么做对于须弥人的好处,祂就再也抗拒不能了。</br>  珐露珊旁听之后选择了支持。</br>  在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她自认为自己对于草之神已经足够的了解。</br>  但作为一个知道内情的须弥人,珐露珊仍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草之神。</br>  这是五百年的监禁。</br>  而监禁岁月之后,纳西妲立刻上位开始为须弥的民众工作。</br>  这中间祂没有得到任何的东西,也没有进行过所谓的复仇。</br>  包括杀人这件事情,完全都是由罗摩代劳的,甚至是罗摩一力坚持的。</br>  对于普通人来说,得到权力本身就是最大的收获。</br>  但这是魔神。</br>  魔神不会在乎凡人之间的权力。</br>  纳西妲不该在乎这样的东西,祂的付出和收获并不对等,兼之还有足够的仇恨填充在中间。</br>  这个事实让珐露珊都有些恐惧。</br>  她和达达利亚是一个想法,你都付出了这么多,我一定得给你足够珍贵的东西才能够兑掉。</br>  什么?你就要这么点东西?</br>  假的,肯定有阴谋!</br>  想法是相似的。</br>  纳西妲被六贤者囚禁苛待,最后不做任何的弥补,就这么等着对方上位照顾须弥人,不太恭敬地说,须弥人没办法不慌张。</br>  而罗摩拿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交代和安排。</br>  重新启动须弥各项对于神明的祭祀典仪,把有关小吉祥草王的信仰重新拔高,在须弥各地挥洒神权的光辉。</br>  “祭祀典仪,不是神明需要被供奉,而是人们需要供奉神明以求心安。”</br>  珐露珊看着罗摩,“你又说对了。”</br>  “我不总是会对。”罗摩话语平静,“只是我对于弱小的时候该如何生存,稍微有一些经验而已。”</br>  珐露珊未必想不起来。</br>  赛诺、后续被招揽来的艾尔海森,他们都是聪明人,不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隐患。</br>  但他们都不太够资格亲自来劝说纳西妲。</br>  举行祭祀典仪只需要花钱而已,他们这种地位,利用官方的名义举办各项祭典,都是轻轻松松的。</br>  但并不是说,你举办了祭典,神明就要接受的。</br>  可能神明不喜欢你的活动、可能神明单纯的不喜欢你,然后你的庆典和祭祀反而成为了你们被摧毁的原因。</br>  庆典的要义从来都不是让人们欢庆,而是让神明看到人们对祂的尊崇和信仰,进而换取神明的好心情。</br>  神明的心情好了,一切都好说。</br>  神明的心情不好了,你们在这边欢庆,祂万一觉得是被挑衅了,那就没有然后了。</br>  尤其是知道了纳西妲的读心能力之后,他们就更加没办法劝说了。</br>  唯有罗摩,他有这个身份扛得住,也知道纳西妲对须弥人远不至于太绝情,所以他勇敢冲锋。</br>  “这样你们就可以稍微放心一些了。”</br>  “但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的,你姑且不算,赛诺和艾尔海森,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纳西妲身上的问题。”</br>  “既然当时没有站出来,而现在纳西妲又赢了,不管理由,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br>  详细追究可能就是当时六贤者势大之类的答案了。</br>  不过罗摩可以体谅一个人的难处,却很少原谅一个人的错误。</br>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困难,所以你做不到我也理解。</br>  但错了就是错了,不会因为它难我就不怪你。</br>  “这话算是在提醒我吗?”</br>  净善宫里迎来了第三位客人。</br>  “我很早就说过的,我们还会有再见的一天。”</br>  罗摩耸了耸肩,“好久不见,多莉小姐。”</br>  多莉摘下了挂在鼻梁上的眼镜,忍不住深深叹息一口气。</br>  罗摩取胜的时候她还在经手一笔生意,没等她缓过神来去低头认错,罗摩就把阿扎尔他们给捶死了,然后顺带着晋升成为了大贤者。</br>  多莉很痛苦。</br>  她是个大商人,通常来说她玩得起。</br>  能挣钱也愿意认输,等待下一个机会。</br>  唯独这一次,她输的直接找不着北了。</br>  “其实我当时什么也没有做,对不对,客人?”多莉鼓起笑脸。</br>  “细究一下还真是。”罗摩两手一摊,“我们当时是对等合作,你觉得风险大于利益,所以干脆抽身离去,并没有得罪我。”</br>  那就完蛋了。</br>  罗摩不想是讲道理的人。</br>  他也许理解你的选择,但绝不会因此而放过你。</br>  “我在对等合作里抽身离去,你本来是无话可说。”</br>  多莉补充了后半段,“但你现在是大贤者了,我还是一个普通的须弥商人。”</br>  “原先我是没有做错的,可现在你位高权重,我的抽身而去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大错特错。”</br>  罗摩为多莉的觉悟拍手鼓掌。</br>  讲道理的说,如果什么东西都讲道理的话,他还要这份力量,这份权力做什么呢?</br>  “我应该和其他人讲道理,而力量和权力是确保他们和我讲道理的东西,而不是我不讲道理的筹码。”</br>  罗摩叹息一声,“我知道这样的道理,但我总是做不到。”</br>  纳西妲可以。</br>  祂是天生的圣人,而罗摩不是。</br>  “你都这么说了,我该拿什么东西买回我的命呢?”</br>  多莉很干脆。</br>  在多数的风评之中,罗摩的道德水平都相对一般。</br>  “不如我们换一种说辞,你想要拿什么东西卖你的命。”罗摩饶有兴致地看向多莉,“好好思考一下吧,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我当时开出的价格现在仍旧有效。”</br>  “别说当时了,我真的会遗憾和后悔的。”</br>  多莉的情绪是真实的。</br>  她不相信那个时期的罗摩是理所当然。</br>  除了知道内情的罗摩自己,当时就没有人应该相信罗摩。</br>  沙海是没得选了才跟着他一起反抗的,剩下的稍微有一点选择权力的人,都会在沙海和雨林之间选择雨林。</br>  教令院统治须弥太久了,教令院有神,所以沙海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安心的?</br>  没有啊。</br>  但罗摩赢了。</br>  离谱,不讲道理·····</br>  但这就是结局。</br>  大多数的解决都是这样,赢家通吃。</br>  “我有的东西只有摩拉了,事关生死,倒也不是不能够给你······”多莉迟疑了一下。</br>  她对于摩拉有特殊的执念。</br>  在背景故事之中,大概是因为年幼时期姐姐生了重病需要大量的摩拉,但家里没有,最后只能够看着姐姐病逝。</br>  这样的悲剧让多莉对于摩拉有非同一般的执念。</br>  当然,这样的执念不抵生命,她还是能够割舍的。</br>  但罗摩真的会被摩拉打动么?</br>  多莉摇了摇头,并不看好这个答案。</br>  都已经是大贤者了,不是说大贤者就不缺摩拉,但他这个段位缺少摩拉,不可能是对某一个商人动手就能够拉回来的。</br>  真不够。</br>  “你想要通过我,接触艾莉丝女士对吗?”</br>  多莉还真不知道罗摩想要什么,但她知道罗摩想从她身上拿走一些东西。</br>  思索罗摩的想法不现实,这个人病情挺严重的,一般人不可能跟上他的逻辑。</br>  那换一种道路,思考自己有什么就足够了。</br>  多莉很清楚自己身上真正有价值的地方。</br>  不是已经相对庞大的财富,那就是和艾莉丝的关系了。</br>  “不不不,我不会勉强人去做一件她不喜欢的事情。”罗摩摆手说到,“你和艾莉丝的私交甚笃,我不会让你去做背叛艾莉丝的事情。”</br>  提瓦特的这些人原则性还是有的。</br>  除了愚人众。</br>  愚人众的道德底线和所谓的原则都不值得信任。</br>  多莉松了一口气。</br>  她能够猜出来,但答案最好别是她猜的那个答案。</br>  不夸张的说,是艾莉丝给了她绝大多数的资本。</br>  多莉本人的天赋和努力其实也有一定的价值,但艾莉丝为她提供的东西,其实也十分关键。</br>  如果罗摩打算利用这件事情牵制艾莉丝,她就真的只能够打出GG了。</br>  总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做的。</br>  哪怕是以生命作为筹码,也只能够拱手让人了,没办法的。</br>  但看情况要好得多。</br>  “简单来说,我想要学习炼金术,但并没有一位好的老师。”</br>  试试曲线救国吧。</br>  艾莉丝多半是没办法来的,但能不能通过艾莉丝的关系,直接搭上阿贝多这条线路呢?</br>  罗摩正在尝试。</br>  (本章完)</br>  www.yetianlian.cc。m.yetianlian.cc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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