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现在就可以把我锁起来。”</br> 子衿乖乖把手伸到他面前，眼眸专注地凝望着他。</br> “就算是像从前在玄冥教那样，把我关在密室里也没关系，只要阿渊你喜欢都好。”</br> 楚渊甚至还在他眼中，看到了小心心翼翼的讨好。</br> 他顿了顿，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垂下头吻住子衿的双唇。</br> 子衿浑身僵住，双眸微微睁大，目光愣愣的。</br> 过了一会，子衿反应过来什么，慌张地想要偏头避开他的亲吻。</br> “唔……阿、阿渊不可以……我风寒未愈，会传把病气传染给你的……”</br> 楚渊宽大的手掌扣住子衿的后脑勺，把他脑袋牢牢固定住，唇舌长驱直入，在他口内更猛烈的侵占掠夺。</br> 他另一只手落在子衿身后，隔着薄薄的里衣，轻抚着背脊腰身。</br> 如今的子衿远比以前要瘦很多，后背的蝴蝶骨清晰无比，两侧的肋骨也根根分明，腰肢细瘦得让楚渊觉得他的手可以轻易捏断。</br> “嗯……”子衿嘴里溢出轻吟，苍白的脸颊浮起红晕，双手已不自觉搂住楚渊的脖颈，身子发软地回应着他的吻。</br> 他们此刻的状态与干柴烈火无异，但冲动即将冲破理智之际，楚渊艰难的停了下来。</br> 子衿紧贴在楚渊怀里，虚软无力地轻轻喘息，眸光迷离眼尾晕红，微微张开的双唇水润泛红。</br> 楚渊瞧着他这番模样，幽深的眼眸中欲火难消，他只好将视线移开。</br> 不过趴在他怀里的子衿又岂会没发觉楚渊的欲望。</br> 他耳根通红，目光有点羞涩又夹杂着满满的爱意，但主动解开身上唯一一件早已凌乱的衣裳，轻声说道：</br> “阿渊，如果你想的话……”</br> 楚渊闻言，幽暗的眼神立即清澈了许多，他抬手拉紧子衿的衣衫。</br>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br> 上次在客栈那一晚冲动，导致他病到现在，楚渊心里都后悔不已。</br> 他的身子现在可经不起折腾。</br> 楚渊心疼他的身体，子衿心里既甜蜜，但也难免有几分黯然，更怕他憋得难受。</br> “那我用嘴……唔……”</br> 楚渊吻了吻他的唇，制止他再往下说。</br> “你在这儿待会，我去厨房把药端过来。”</br> 他把子衿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随即起身离开房间。</br> 子衿躺在床上看着他走远，怔怔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神色欢喜又恍惚。</br> 听着窗外的潇潇雨声，子衿心里有种做梦般不真实的感觉。</br> 他忽然间好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br> 醒来之后，依旧是冰冷无望的现实。</br> 这样的梦，他从前做过太多次。</br> 子衿张口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掌。</br> 感受到清晰的疼痛，他才确定这不是在做梦。</br> 过了一会，楚渊把重新过的药端到房里。</br> 等他喝完药，楚渊帮他掖好被子，道：“睡会吧。”</br> 子衿从被子底下探出手，想去握住他的手，却迟疑地不敢伸过去。</br> 他缩在被子里，忍不住小声问：</br> “……那你呢？”</br> 楚渊看到他那只手犹豫的动作，便抬手握了过去。</br> “我自然是待在这。”</br> 子衿唇角禁不住扬起，眼眸像洒满碎钻的夜空，闪烁光亮。</br> 长时间的失眠，令子衿本就病中的身体早已吃不消，现在心绪没像之前那样郁结不安，又有楚渊陪伴在侧，困倦也随之涌了上来。</br> 他打了一个哈欠，合上眼睛没多久就陷入沉睡。</br> 楚渊静静坐在床边，垂眸注视着子衿，他纤长的睫毛犹如羽扇，唇瓣微红，衬得脸色苍白病态。</br> 睡着的模样安静又有点忧郁，或许是因为他微微蹙着的眉头。</br> 楚渊伸出手，指尖轻轻抚上他的眉宇，动作轻柔得仿佛月明星稀时临风的水波。</br> 子衿双眉逐渐舒展。</br> 他心底也随之柔软，一股久违的平静蔓延开来。</br> 许久，等到子衿睡得深了，楚渊才悄悄起身出房间。</br> 即使他行动很轻，没有半点声响，然而子衿的催眠却也很浅，楚渊刚刚走他就醒了。</br> 子衿睡眼惺忪，当摸到床前空无一人后，他立刻清醒过来。</br> “阿渊……”</br> 他下意识唤了一声。</br> 随即便知道楚渊要去小酒馆，不可能一直陪自己。</br> 可他们终于说开了，关系比以前有很大的进展，子衿也更想粘着楚渊，一刻都不想跟他分开。</br> 子衿黯然叹着气，把那只刚刚握着楚渊手掌的手贴到自己脸侧，被子底下的身体蜷缩起来。</br> 安安静静的房间，只剩下他的呼吸声。</br> 随着楚渊离开，所有的欢快喜悦都被抽走了，又恢复空荡荡的寂寥。</br> 不知为何，这份孤单寂寞比之从前更甚。</br> 楚渊匆匆出门，伞都没有撑。</br> 他是要去小酒馆，但今天是为了跟叶空青告个假的。</br> 得知子衿不舒服，叶空青二话不说就让楚渊休假几天，先照顾好子衿。</br> “最近你对子衿确实上心了许多，但心病还需心药医，子衿这身子骨一直没好起来，多半就是心病所致。你平时也说些话哄哄子衿开心啊，别什么都不说。”叶空青语重心长地叮嘱楚渊。</br> “嗯，我知道。”</br> 叶空青暗暗叹气，希望他真的知道，不然他看着都要出心病了。</br> 回到家中的楚渊就发现子衿醒了，正趴在床上跟两只白雕絮絮叨叨说话。</br> 床前的脚踏上有两条半死不活的鱼。</br>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白雕抓来的。</br> 自从这对白雕在家里住下后，它们就时不时抓来蛇或者老鼠送给子衿，后来发现他不吃这些，就改抓山鸡野兔以及鱼之类。</br> 不得不说，因为这俩的存在，家里的饮食都变滋润丰富了起来。</br> 楚渊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发现如此有灵性懂得报恩的雕。</br> “阿渊，你怎么回来了？”</br> 看见楚渊，子衿神色一喜，也顾不上理会白雕了。</br> 楚渊走过去，把床前的鱼收起来，先拿到厨房里放着。</br> “我去跟叶空青告假，这几日不去酒馆。”</br> 子衿怔了怔，眉眼弯弯盈起笑，溢满了喜悦。</br> 但还没等他说话，楚渊就皱了皱眉盯住他。</br> “我才走一小会，你怎么不睡觉了？”</br> “我……”子衿咬了咬唇，委屈又忐忑地望着他，眼底闪烁着希冀，“阿渊不在，我睡不着，你到床上陪我睡好不好？”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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