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白的话，古千狂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br> 眼中涌动着杀意。</br> 恭亲王等人同样面色铁青。</br> 古千晨这货，似乎终于反应过来，问道：“你昨天查那些死者就是因为此？你早知道小贵子被调包了？你是怎么知道的？”</br> 他一脸诧异地看着林白。</br> 是真的很诧异。</br> 因为林白来武朝总共才不过几天，之前也从未接触案子。</br> 接触案子后也只是看了看卷宗，甚至都没有提审，直接就让他调取天牢死者的名单，结果查死人还真有用。</br> 小贵子竟然早就被调包了，他哪怕做梦也没有想到。</br> 林白自然不会解释。</br> 只是看向古千狂道：“四皇子还有意见吗？”</br> 古千狂狠狠扫了吴三水一眼，而后深邃的目光看向林白，道：“天下第一才子果然名不虚传，既然驸马查出吴统领涉嫌调包疑犯，那本皇子自然没有异议。”</br> 林白道：“如此便好，将人拿下收监。”</br> “是！”</br> 沈破虏当即领命。</br> 吴三水也没有反抗，任由着被拿下。</br> 或许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无从反抗，只能乖乖认命。</br> “本皇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br> 古千狂显然呆不住了，出了这样的事，对他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转头就走了。</br> 古千默见状上前道：“驸马明察秋毫，将案子交给驸马彻查果然是最明智的选择，本皇子很期待驸马找出背后真正的凶手。”</br> 林白笑笑，“多谢二皇子夸奖，本王也很期待。”</br> 古千默道：“那就不耽误驸马查案了，本皇子先告辞了！”</br> 说着他也转身离去。</br> 案子查到这份上，大概已经差不多了，古千狂走了，他自然也坐不住，必须时刻紧盯。</br> 恭亲王之后也匆匆而去。</br> 现场便只留下了林白一行人。</br> 沈破虏说道：“王爷，这个时候将吴三水收监，是不是太急了些，四皇子只怕会坐不住……”</br> 查到这个地步，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四皇子，四皇子看似已经没有退路。</br> 所以，他只能出手。</br> 古灵儿明眸微微闪烁，想起之前夫君说过的话，如果小贵子的尸体是对方故意留下的破绽，就是为了针对四皇子，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吴三水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br> 或许着，他到底是谁的人？</br> 如果夫君推测是真的，那么他，故意留下破绽让人针对四皇子是什么意思？</br> 难道说，他并不是四皇子的人，而是……</br> 古灵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夫君，口中问道：“他会不会出手？”</br> 她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四皇子。</br> 如果吴三水是四皇子的人，事情也确实是四皇子做的，那么到了这一步，已经接近真相了，四皇子已经没有退路了。</br> 而如果吴三水不是四皇子的人呢？那四皇子岂不是被陷害的？</br> 那他还会不会出手？</br> 林白道：“会！”</br> “不管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他都会出手。”</br> 古灵儿不解道：“为什么？”</br> 林白道：“因为是不是他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它人认为是他做的，只要大家都认为是他做的，那么不是他做的也是他做的。”</br> 古灵儿怔了一下，随即点头，“不错！”</br> 林白又道：“哪怕他现在说和吴三水没有关系，是吴三水背叛了他，也没人会相信，外人只会觉得他为了自保，放弃吴三水，如此一来，那些跟随他的人内心多半会动摇。”</br>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还在力保吴三水，他已经骑虎难下，没有退路。”</br> 古灵儿问道：“那究竟是不是他做的？”</br> “尸体的事，究竟是大意，还是背后之人故意留给我们的破绽？”</br> 林白笑笑反问：“你觉得呢？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可以肯定。”</br> 古灵儿问道：“什么事？”</br> 林白道：“这一切都是二皇子想要的，事情一直都在遵循他的意愿发展，四皇子被迫出手，他就可以占据大义。”</br> 古灵儿道：“既然明知如此，为什么不先查清楚再扣押吴三水？”</br> 林白道：“因为夫君也想看看，二皇子的底牌到底是什么，四皇子的实力明显强过他，但他看似却丝毫不惧，且还在步步紧逼。”</br>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他。”</br> “王相说得对，真不真凶，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最终还是比拼实力，既然注定避免不了，那也无谓拖到最后。”</br> “只有当他们手段尽出的时候，才能够看的更清楚。”</br> 古灵儿默然，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无法避免，只是……</br> 林白明显看出她的担心，道：“放心，夫君答应你，不会让真正的凶手得逞。”</br> “嗯！”</br> 古灵儿嗯了一声。</br> 林白随即道：“走吧！”</br> 两人正准备离去，正在忙着审问疑犯的古千晨忍不住了，道：“你怎么就走了？吴三水已经被扣下，还没有审问呢。”</br> 林白笑了笑道：“审问的事就由六皇子负责吧！”</br> “对了！本王记得吴三水似乎是六皇子的人？那六皇子可得好好审了，不然……”</br> 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已经远去。</br> 古千晨面色则僵了一下，还微微有些发白。</br> 随后眸光陡然变得有些狠厉，道：“都随本皇子来，调包疑犯罪加一等，必须严刑拷问……”</br> “夫君，为什么你不亲自审问？”</br> 回头看来一眼，古灵儿好奇问道。</br> 林白笑笑道：“不管关吴三水是谁的人，问出什么，都不是什么好事，天生的背锅侠，他又这么积极，就让他去背吧！”</br> 噗嗤！</br> 古灵儿忍不住噗嗤一笑，嘴角露出一抹同情神色。</br> 而后又问：“那夫君觉得他究竟是谁的人？”</br> 林白想了想道：“古千狂不傻，一些不起眼的人也就算了，像吴三水这么重要的人物，是二皇子奸细的可能性应该不大。”</br> 古灵儿道：“这么说，夫君认可一切都是四皇子所为？”</br> 林白笑笑道：“他虽然是四皇子的人，但未必不会听二皇子的，也许被人胁迫了呢？看他刚刚的样子，明显有些反常、愧疚，如果他原本就是二皇子的人，多半不会如此。”</br> “胁迫？”</br> 古灵儿怔了一下，“夫君是说他被人威胁了，难道他的家人……”</br> 林白笑笑，“等六皇子的审问结果出来大概就清楚了。”</br> ……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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