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瑶铃鼓 > 第 398 章 一只迷蝶一根嘴
    瑶铃女腿快,耗到后面时他跑了两圈苏彦忻才跟了一圈,拄着刀气喘吁吁地观望了一下,放慢腿脚积攒了些力气,在瑶铃女又要呼啸着经过他时,瞅准了时机突然转身使力一扑,撒了刀直接挂在瑶铃女身上,使得对方惊得下意识往后一退丢手差点把人甩出去。

    苏彦忻气息不稳地扒着他,只好说道:“我不闹你,等等我吧,真的太累了。”

    瑶铃女:“累得厉害?”

    苏彦忻无奈道:“嗯。”

    瑶铃女颇为质疑道:“你这,不行啊,瑶台一眼就能看穿的吧?”

    苏彦忻才不管这个,一边靠在瑶铃女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喘着粗气理心调息,一边随意道:“嗯。”

    瑶铃女看着他的脚,好似有些感慨地叹道:“那可怎么办啊。”

    苏彦忻却被他这一句叹地笑了起来,深呼一口气,吐息间也轻声学着他道:“那可怎么办啊。”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瑶铃女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现在装起可怜来总要笑场,半装不装哭笑不得的,令人摸不着头脑……明明以前那么认真入戏。”

    说着,瑶铃女不甘心道:“三心二意的,你是不是小瞧我。”

    苏彦忻小声应道:“我开心啊,高兴自然就笑了,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大风小说

    苏彦忻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不甘心:“等一会先吃一顿大餐,你吃撑了就吃不下他们的宴席了。”

    瑶铃女连忙回神惊诧道:“啊?用不着这样吧?我都吃饱了,去不去还有什么区别吗?”

    苏彦忻平复气息后,轻轻拢了一下瑶铃女耳后的头发,闻言愣了一会,而后站直身子边转开方向拉着他往前走,边哼声应道:“有区别,你刚刚已经应了他们了,那么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瑶铃女张望了一下,奇怪道:“那两个人呢?刚刚还在这儿呢。”

    苏彦忻当即应道:“不知道,没看见,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瑶铃女一边抬臂被动地往前跟,一边单手抬在眼上,又四下张望着迟疑道:“没有,算了……不急。”

    何正嘉和茯姬已经走远了,说到动情处,何正嘉捂着脸无可奈何地沮丧诉苦道:“太奇怪了,我只要一碰见他们,就好像周围的气氛和事态完全就不对劲了,而且他们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啊——怎么他们就突然搞成这种关系了,真的是,一丝头绪都没有……我从头到尾都跟着的啊,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的!连一点点缓冲都没有,我不理解!”

    连他都含含糊糊说不清楚的事情,刚来的茯姬自然也对这些不太能完全听懂和了解,但听了半晌看他那么纠结,还是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盲人摸象,不识大体。想开点吧。”

    杜若安再见其人,抬眼看时,罗裙飘曳,袖带婉婉,绣面芙蓉一笑开。

    鸦髻春鬓俏颜色,碧玉勾弦垂香腮。

    这倒是和之前所听所闻过的画面大致对应上了。

    视线一转,便又看到后面戴着垂帷斗笠不见面容的人。

    杜若安迟疑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却只见对方好似并不认识自己一样,即便被张文生带到身前来,未报名号时也仅仅像一视同仁那般打了个不轻不重客客气气的招呼,尚显生疏地交谈。

    即便对视也神色如常,和与连云寒暄时一样的态度,更不见那凄凄楚楚之哀色。

    杜若安:“……”

    苏彦忻在纱帷后面无表情地打量他:“……”

    怎么这人这个表情,一直盯着人看他心里都在想什么。

    何正嘉:“……”

    到底还要搞什么,现在这阶段要装不认识吗?

    茯姬:“……”

    又停住了。

    其实,倒也不是那么的如常。

    杜若安感觉对方在与自己对话时,笑意一如既往,眼神却飘飘闪闪,时不时的,总好似在往已经走开了的张文生那里看。

    那里能有什么?

    杜若安不明就里,即便随之看去时,也只是张文生在与一个馆徒点头笑谈,没什么特别的。

    瑶铃女看他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便又回过神来继续开口道:“这里热闹多了,真是令人高兴。”

    瑶铃女:今天从正门进啊,不用到处躲人了,方便极了,真是令人高兴!

    杜若安迟疑道:“这么高兴吗?”

    瑶铃女笑着应道:“当然了!自乔迁至此,便对连馆有所耳闻,一直都想来见见,却又总是被其他事情绊住手脚不得空隙,哎——道夷说这里有贵宾,我看阁下高冠银带气度不凡,谈吐也与众不同,莫非就是你吗?”

    连云应道:“美玉不怕蒙尘,香草难掩于杂丛啊,这位杜公子,想见你已经想了很久了。”

    瑶铃女惊讶道:“竟也没人跟我提过,若早先就知道,何故今日姗姗来迟呢?”

    杜若安疑惑未减,但还是笑着应道:“既然已经见了面,那便无所谓迟不迟了。”

    张文生和瑶台在角落窃窃私语。

    张文生问道:“能看出什么吗?”

    瑶台冷眼道:“还不行,沽名钓誉之辈泛泛于其中,听其言观其行,方知其心。”

    张文生奇怪道:“何必这么说呢?他们东山再起,难道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

    瑶台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笑道:“真有意思,是你们的好处,何必拿我当借口。”

    张文生疑惑地看着他。

    瑶台却不以为意,颇为百无聊赖道:“随便吧,无所谓了。”

    张文生道:“你最近,无精打采的。”

    “没什么意思。”瑶台懒懒地应着,“之前有对手,总要开心一点,现在我哪里还需要迷蝶呢,只需要推波助澜,你们成功……我也就成功了。”

    张文生犹疑道:“若非迷蝶被盗,哪里用得着拉人去哄杜若安,迷蝶到底是被谁偷走的?”

    瑶台诡谲一笑,没有应声。

    张文生看得心里有些发怵,迟疑道:“你想到什么了吗?”

    瑶台轻声说道:“谁知道呢,迷蝶又不分是死是活,被用到时,自然就出来了。”

    张文生奇怪道:“真的只有五十三只吗?你就没有藏留下一些备用?”

    瑶台看着对面一群人其乐融融地交谈,好整以暇地笑道:“没有留,一只都没有留,我向来大方,别人若要,给了即可,只要能找到我,那么是买是盗,毫无所谓,从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秘密和宝贝。”

    张文生担忧道:“你不怕被别人反用迷蝶害你吗?”

    瑶台笑道:“哪儿会啊,根本等不到我,他们自己就先没影了啊。”

    张文生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问道:“你想要什么。”

    瑶台:“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怎么了,你怕我会阻拦你的路吗。”

    张文生有些难过道:“不,你想要什么,我会想办法送给你。”

    瑶台想了很久,随即轻声说道:“不用了,都是些唾手可得的东西,没什么想要的——你想要什么,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说话之间,前面那群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瑶台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

    是杜若安有一件东西掉了。

    “咦?”苏彦忻弯腰将它从瑶铃女脚边捡起来,是一根珍珠银簪。瑶铃女明知故问地讶异道,“它怎么在这里?”

    苏彦忻捏着银簪,正苦于设定无法开口诘问,于纱帷内冷下脸来看着它。

    杜若安动作自然地抬起手臂,把它从苏彦忻手里硬抽了出来,笑道:“昨夜神女入梦,不知何故遗赠了一根长针,实在神奇,我把玩至此,也不知是有何用意,只好,慢慢等,缘来开悟,水到渠成。”

    瑶铃女笑道:“是吗?这么巧吗,我今日梳妆理鬓,同有这一对饰物,无端只剩了一个在奁中,这难道就是你说的缘来开悟吗?”

    何正嘉:“……”

    娘嘞!这都是什么路数!快看不懂了!

    说实话我不是很懂你们啊!

    苏彦忻被夺了簪子,僵立当场:“……”

    杜若安本来就有点迟疑,再加上对方宅子闹鬼被传得纷纷扬扬,分不清昨夜发生的事是虚是实,连馆众人纷纷不肯确认,既然不是他们那么又到底是何人所为,更见瑶铃女一副生疏模样,大庭广众之下直言被拒反为不美,只得委婉地试探对方的反应。

    苏彦忻仍旧看着被杜若安捏在身前的簪子,他自然是知道这人昨夜来过的,但如此举动,暧昧得像去对暗号一样的言辞,实在是,实在是……

    即便这样式很普通,但他打的簪子!他能不认得吗!

    杜若安闻言一顿,随即又把它收起来,笑道:“是吗,先收拾一下,准备用餐吧,让我再想想她什么意思,结束时,我自然还你。”

    说着,眼睛扫了一眼默默藏在纱帷里的人,又看向瑶铃女笑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瑶铃女也笑得很开心,应道:“幸亏不是丢到找不见的别处去了,只是等一等而已,这又有何妨。”

    张文生立即跳了出来:“有缘千里来相会,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何正嘉:“……”

    阁楼主人!这不是我们的地盘!千万要撑住啊!

    直到今天,何正嘉终于理解苏掌事为什么要抱着镜子那么唉声叹气得感慨个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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