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瑶铃鼓 > 第 205 章 不速之客
    何正嘉听她这番说辞,虽然又被鄙视了一番,但还是确认了她应该并不知道自己眼前的人就是那个身份不重要、抓不抓根本就无所谓、甚至有色心没色胆的采花贼。

    何正嘉看着她这么没有防备的样子,不禁感叹道:“你为何就敢拉我同路而行啊,你我之间萍水相逢,彼此并无深交,倘若我是那采花贼你该如何呢?”

    青梅停下步伐,看着他的笑容中带了点意味深长,伸手转过肩后的包裹,从里面摸出一把短斧并将它举起来,开心道:“当然……要去领赏金了。”

    登时把何正嘉吓得脸色刷白倒退几步,十分惊惧道:“你……你怎么……还随身携带斧子的!”

    青梅把那斧子抛起,斧子凌空打着圈飞上去落下来,又被她接住柄抛上去。她的手上循环重复着抛接的动作,脚下还一步步朝他走过去,意得志满地看着他。

    先不说青梅突然从身上摸出一把短斧,何正嘉见她这么看也不看地把斧头抛着玩,要不是怕它落在自己身上,他早就捂眼了。不得已强迫自己看着它在那只手上起起落落,忍也忍不住地边把自己的双手蜷在脸前连连后退,边被那危险的场景吓得惊叫道:“啊!!!手手手手!啊啊啊啊啊啊!!!!!手啊!!!!!!……”

    叫的好像他自己在抛那柄短斧一样。

    青梅眉毛高高一抬,感觉吓够了便接住短斧把它收起来。

    何正嘉见此虽然松了口气,仍心有余悸地看着她。

    青梅叹气道:“不贴在公众之处的告示,说明不是很紧要的人,既然不是很紧要的人,赏金应该也少得可怜,不知道拿了能不能秤二两肉塞牙缝。”

    何正嘉已经不计较扎不扎心的事了,磕磕绊绊道:“……是吗,那,那可真是太好了。啊,我是说,既然是这样,那么也说明此人也并非是个险恶危险之人……”又看了眼青梅的脸色,没敢继续开脱,“当然,能抓到他更好不过了。”

    “至于我为什么要带着你。”青梅思索道,“难道不是你粘着不走吗?从你偷看我开始,你看着我劈柴看了差不多有两个半时辰,啊,期间没有对话,看的那么无聊你也能熬到最后,这说明你这人是又无聊又死心眼啊!”

    何正嘉听了她这番话后,已经代入感很强地感受到了青梅对自己透顶无聊的强烈吐槽。

    “既然你已经问了。”青梅面露遗憾道,“那我就坦言相告吧。”

    何正嘉警惕道:“告诉我什么?”

    青梅委婉道:“你长得很漂亮,往后应该不缺执手之人。”

    突然听见这个,何正嘉还有些羞涩道:“干嘛夸我,还突然提这个……”

    青梅看他这反应,便继续道:“咱俩吧,有点不合适……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是人与人之间,眼光什么的总是会有点差异……当然也没有说我眼光不好的意思。”

    何正嘉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人拒绝了。

    何正嘉:“……”

    喂!这是什么还未开始就先结束的误会啊!他最近真的是透了顶的无聊啊!信不信他抱一只小母猫喵它两个半时辰啊!

    青梅看着他诧异的样子,疑惑地反问道:“嗯?难道不是吗?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熬着无聊看我劈柴的理由吗?”

    如果回答“有,理由是她劈柴时的动作干脆利落看着很爽”的话她能信几分?

    怕她多疑,何正嘉只能顺势道:“姑娘劈柴之时的身姿,确实很吸引人……但你放心,我只是单纯的钦佩和欣赏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青梅闻言,认真打量了他一会儿,便开怀道:“这就好,继续跟我来吧。”

    晚上的饭点,席寒山难得没见到那个拖油瓶采花贼去缠着他开饭。

    这不得不说,很稀罕。

    但这并不代表没有其他人来缠他。

    席寒山看着门外书生打扮脸色病恹恹的人,犹豫道:“你找谁?”

    不速之客温文尔雅道:“席寒山。”

    席寒山并不觉得自己认得他,疑惑又不失警惕道:“你是谁?找他做什么?”

    对方从容道:“某是药玉阁楼的掌事,苏悦,苏子说。你在这里等着的,是瑶铃女主人吗?”

    席寒山闻言,立即将他请入房内道:“原来是阁楼里的苏掌事,不知苏掌事询问此事,有何用意?”

    苏子说进房后,直截了当地笑道:“究竟是谁告诉你,席家是被瑶铃女所害呢。”

    席寒山皱了皱眉,没有接话。

    但苏子说也并非在问他,根本就不指望他仅凭一面之缘就能够将事情合盘托出。

    “你找错了方向。”苏子说叹气道,“瑶铃女虽说不上良善,但在这件事上,却是无辜背锅。”

    席寒山暗暗握拳,说道:“苏掌事专门为此事而来,不能只为瑶铃女开脱吧,还请苏掌事务必将你认为的凶手告诉我,这样开脱的理由会更充分些。”

    苏子说一脸惋惜道:“抱歉,不是不告诉你,而是找他寻仇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我不怕!”

    “你当然不怕。”苏子说一脸严肃地说道,“因为你一知半解,甚至一无所知。”

    席寒山嘲讽道:“我若知道,也不必只围着瑶铃女打转,你来的目的若只是想借此跟我打哑迷看我笑话的话,倒也不必费心,真相总是有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我有这个耐心。”

    苏子说冷笑一声,问道:“我记得,你在家中出事之后,被家中出现过同样事故的幸存之人收留了。他们可主动出来寻仇了?”

    “没有。”席寒山轻声道,“他们被吓得龟缩一团,不敢冒头。”【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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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说】

    “为什么?他们的理由呢?”

    席寒山不肯正面回答,咬牙恨道:“你明知故问!”

    “看来的确是这样没有错了。”苏子说推断道,“因为你们家里,主事之人或多或少都参与过给瑶娘下毒之事,可后来瑶娘并非因此而受控,反而狂性大发,杀了谢蕴,重伤谢家,并将玲珑谷严严封锁,即使受那□□长年侵蚀,也没有出来求解药,自然而然都会有那种,她们从玲珑谷通往外界的暗道里爬出来,私下在这些地方翻找解药,因找不到而报复的想法。”

    席寒山没有应声。

    苏子说继续道:“既然他们认为,为瑶娘寻求解药是头等大事,出了玲珑谷的第一件事必是为她寻求解药,那么你可听说过,在不久之前,有人夜闯鸣钟塔一事?”

    席寒山犹疑道:“据传鸣钟塔里,有宝藏……”

    苏子说道:“是宝藏吗?对瑶娘来说的确是,既然放出的消息是和谢蕴有关,那里藏的就是,一包能将瑶娘身上慢性的毒药暂时压制的药物——对玲珑谷抛出的最明显的诱饵。而这诱饵,从很早以前就被放出,当时还仅有三家遇害,也正是由于这般猜测,谢家才为了吸引玲珑谷而专门设计了这一诱饵。却不想等啊等啊,等到你们全部出事,甚至更多不相干的人们也遭逢此难,那诱饵依旧好好地藏在那里,从始至终,鸣钟塔都未被谁闯入过,这种情况一直捱到姚谷出现。”

    “姚鼓偷了药,虽说后来在逃跑时把那包药藏了起来,但他也逃不出那天罗地网,终是死在谢蝉风剑下。死后,瑶铃女才从玲珑谷现身。”

    “现在,你还觉得瑶铃女需要兜那么大的圈,费着劲磨蹭数十年吗?这并不是在为他开脱,只是对他来讲,这种迂回根本就没有必要。”

    席寒山嘲讽道:“我还什么都没有说,是苏掌事一来就把她和行凶者挂钩的。”

    苏子说反问道:“你敢说自己没有那么想过?”

    席寒山嘴硬道:“即使在这件事上她没参与什么,可还是逃不脱干系的。”

    苏子说叹气道:“他和此事之间的确有点藕断丝连的联系,让下属孤身犯险也确实有些冷血,但至少这种事真的不是他派人做的。”

    席寒山表面客气道:“苏掌事一来便苦口婆心说这些,除了为瑶铃女开脱外,总应有更重要的事吧。”

    苏子说轻声道:“有。”

    席寒山抱着双臂,声音凉凉道:“是想让我去杀,你所认为的真相里的人吗?”

    “你只需告诉我。”苏子说面色阴沉道,“他们为何引导你杀错的人,之后又在此刻将你放出来。”

    席寒山闻言,并不配合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既然你笃定瑶铃女不是,又不肯说出对的人是谁,那我哪里知道你口中的凶手是不是你?你要试探我什么?”

    苏子说见他依旧防备,只好说道:“药玉阁楼里曾接到一个委托,也是灭门雪球案内其中之一的苦主。只不过与你们不同,他家里并未参与过这等计算,说起来你应该也是听过他的,毕竟他和你大师兄交情匪浅。”

    “和我大师兄有交情?”席寒山回想道,“那可有不少的人,且同样也被卷入的朋友,那也快小半了吧……”说到这里,席寒山态度软化了些,“他们有谁活下来托你查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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