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烟镇定自若,“我是想出府,但你也别着急拒绝,你不是有绝对的自信留下我么,何不先听听我的理由?”</br>  秦隐渊有些兴趣,似笑非笑地道,“说说看。”</br>  兰芷在旁瞧着,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br>  南晚烟丝毫不见紧张,语气平淡。</br>  “首先,我出府的时候,你可以让辛幽寸步不离地跟着我。”</br>  “现在所有人都在你们的掌控之下,我是不可能跑的,也跑不了。”</br>  秦隐渊赫然灿烂一笑,眼底露出耐人寻味的深意,“公主所言,的确有道理,不过仅凭这一点,我也没有放你出去的理由。”</br>  “我当然知道。”南晚烟早有预料,面不改色地继续道,“所以这第二点,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出府并非去见自己人,不见他,也不见太傅府的人,没什么内外串通的可能性。”</br>  “哦?”秦隐渊细长的眸子眯了眯,“倘若不是见自己人,那公主出府后,准备去哪儿?”</br>  南晚烟的表情没有任何端倪,泰然自若地回道,“之前我答应过清慈长公主,今日要去她府上为她诊脉,再帮她开些调理身体的方子。”</br>  秦隐渊蹙眉,毫不在意地笑道,“长公主那边,我可以帮你推辞,就算今日去不了,改天也有机会。”</br>  南晚烟就知道这人没那么好算计,但她昨晚料到过这个情况,早已准备好说辞。</br>  她故意蹙眉,清凛的眸里蕴着几分不悦,“你很清楚,我向来不喜欢食言,更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个信口雌黄的人。”</br>  “你不是说喜欢我么,难道就忍心看着我因此受人诋毁,从而寝食难安,日日夜夜都饱受毁诺之苦?”</br>  秦隐渊没急着答复,而是挑眉反问,“公主的第三点,是什么?”</br>  南晚烟没看他,一副不开心的模样,“没有第三点,你愿意就让我出府,不愿意就算了。”</br>  兰芷听得心惊肉跳的,在心里默默哀嚎。</br>  小姐现在明显是劣势啊,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说不出第三个能让崇凛王信服的理由,还耍起了脾气,这一听,崇凛王就不可能放她们出去啊!</br>  秦隐渊灼热的眼神好似一张密网,绞着南晚烟的俏脸。</br>  他沉吟半晌,猜测她肯定留有后手,否则不会如此坦然自若。</br>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人畜无害地笑着应了,“好,我可以答应公主。”</br>  “不过,用不着辛幽,我亲自陪公主过去,正好,也去拜访下清慈长姐。”</br>  南晚烟还没高兴上两秒,就被这厮的后半句话堵的心口疼。</br>  当真是狗皮膏药,她去哪儿程书远就跟去哪儿,甩都甩不掉!</br>  可为了大计划,她姑且忍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好啊,那就有劳崇凛王陪我走一趟了。”</br>  兰芷当场愣住,这也行?!</br>  看来,还是小姐懂得拿捏崇凛王。</br>  秦隐渊笑眼微弯,将方才盛好的粥,再度端到南晚烟的面前。</br>  “我这到长公主府可不近,公主吃完早膳再去也不迟。”</br>  他的语气带了强势压迫的意味,南晚烟不得不从,接过粥喝了一口,眼神稍显复杂。</br>  秦隐渊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语气关切,“怎么,不合口味?”</br>  南晚烟摇头,“没有,挺好的。”</br>  竟然比她想象中的味道要好,程书远这人,难道真的什么都愿意为她做?</br>  其实他要是不执念她当老婆,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可惜,他执拗过度,他们注定没有结果。</br>  秦隐渊是欢喜的,唇角噙着温柔的笑,看南晚烟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宠溺和占有。</br>  “公主若是喜欢,我以后就多做,若是公主不喜欢,那我便做到你满意为止。”</br>  南晚烟头皮一阵发麻,感受到渗人的寒意,这强烈的占有欲真是令人窒息。</br>  “大可不必,这种小事崇凛王还是别亲自动手了,我也无福消受。”</br>  兰芷现在胆战心惊的,生怕南晚烟说的哪句话惹秦隐渊不高兴,自己又不敢多嘴。</br>  可秦隐渊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反倒更热切地帮南晚烟夹菜。</br>  “只要是一切有关于公主的事,我很愿意,也很乐意上心。”</br>  南晚烟笑笑没再说话,沉默着用膳。</br>  两人的气氛还算和谐,至少比昨夜针锋相对时要好太多。</br>  可他们彼此都清楚,这只不过都是虚幻罢了,心里藏着的圈圈绕绕,一个比一个多。</br>  用完膳,秦隐渊以为南晚烟现在就出门,起身吩咐人去备车。</br>  南晚烟却道:“早晚都是要出府的,不急于这一时。”</br>  “你今日还没解毒,也没上药,我帮你看看再走吧。”</br>  秦隐渊心中诧异,眼神玩味地盯着南晚烟,忽而勾唇一笑。</br>  “我还以为,公主再也不会帮我看病治疗了。”</br>  南晚烟取出药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看啊,为什么不看。”</br>  “一码归一码,你好歹救过我两次,帮你治病,算是报一次恩了。”</br>  她从药瓶里倒出两粒药丸递给秦隐渊,随后又示意他将手放到脉枕上。</br>  “先把药吃了,我看看你脉象如何。”</br>  知道南晚烟只想还过去的恩情,秦隐渊还是开心的,狐狸眼中充斥着喜悦,配合着南晚烟吃下药丸,而后乖顺将手腕搭在脉枕上。</br>  他的笑眼好似月牙,漆黑的瞳色蓄上柔和,目光灼灼地看着南晚烟。</br>  “帮我看病,怕是只能偿一次恩情。”</br>  南晚烟静静地替他把脉,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想怎样?”</br>  秦隐渊忽然反手抓住女人的手腕,身体前倾朝南晚烟凑近,好看的眼神如火灼热,“另一个恩情,公主不如就以身相许吧。”</br>  “若是公主嫁给我,往后夫妻之间,就不必再计较这些了,想做什么,都能随心所欲。”</br>  他话里有话,总让人觉得有几分不正经。</br>  兰芷这个未出阁的小丫头,立马红着脸低下头去。</br>  南晚烟早就摸清了这厮的秉性,知道他调戏自己,皮笑肉不笑地将他推回去坐好,“你要是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现在就毒哑你?”</br>  天啊,小姐未免也太大胆了!</br>  谁敢这么跟崇凛王说话啊,一般这样大胆的人,坟头草都两米高了!</br>  兰芷在旁边瑟瑟发抖,提心吊胆地观察秦隐渊的反应。m.biqubao.com</br>  谁知他竟然乐了,而且笑得很开心,“公主知道,我为何会对你情有独钟吗?”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https://www.biqubao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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