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名门第一儿媳 > 第684章 此战,可汗要带上她
    虽然之前顶着寒风在帐篷门口站了许久,哪怕全身的血液都要被风吹得冻僵了,也不肯进帐,但在看到那个传递消息的士兵飞奔进王帐之后,商如意反倒慢慢的走回了帐篷里。</br>  几个火盆所散发出的暖意,立刻驱散了周身的寒意。</br>  突然这么温暖,让人有一种血液飞速奔涌,仿佛在膨胀,要炸裂出来的感觉,商如意只感到自己全身酥麻,心跳加速,内心好像也跟着有什么在涌动。</br>  但她只能用力的抓着自己的手臂,让自己安静下来。</br>  想了想,又坐到了床边。</br>  可刚一坐下,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随即,帐门被掀开。</br>  雷玉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她的脸色有些发白,走进来之后,又蓦地涨得通红,一看到商如意坐在床边,立刻走到她面前,沉声道:“凤臣来了!”</br>  “……!”</br>  突然听到这句话,和这个名字,让商如意有些发懵。</br>  她呆呆的看着雷玉,思绪仿佛还没有从僵冷中恢复过来,甚至愣愣的“啊”了一声。见她毫无反应,雷玉便坐到了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晰的道:“凤臣来了!”</br>  “……”</br>  “他带兵来了!”</br>  “……”</br>  “他来救你了!”</br>  “……”</br>  看着雷玉越说,越激动,越紧张,也越高兴的样子,商如意下意识的想要思考一下,可整個脑子里如同雷鸣一般震响着雷玉的这几句话,完全没有了给她思考的余地。</br>  她下意识的道:“他,是来攻打突厥的吧?”</br>  “……?”</br>  雷玉一愣,但再一看商如意还有些木然的眼神,顿时眼中浮起几分责备之意,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在想什么呢?”</br>  “……”</br>  “且不说他只带了一两万人马,根本不足以攻打突厥,就说他们前几天才拿下太原,也是经历了一番苦战的,算算这个时间,他是马不停蹄的立刻调集军队就过来了,而且长途跋涉到了这里。”</br>  “……”</br>  “他的士兵,一定已经很疲惫了,而且现在,还大张旗鼓的过来,早被这里的人探知了他的踪迹。”</br>  “……”</br>  “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攻打突厥吗?!”</br>  雷玉越说,那急切的声音反倒压下了商如意脑海里一直震响着的几句话,也让她更冷静了几分,仔细思索一下,雷玉说得没错,按照时间来算,宇文晔率领上万的人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突厥牙帐附近——中原的骑兵长途奔袭的能力,远不及突厥,尤其是阿史那朱邪的队伍——所以,他应该是在拿下太原之后,立刻就动身了。</br>  的确,应该是非常劳累的。</br>  而且,商如意也很清楚,宇文晔的人马从过了潼关之后,就在苍柏山附近一战,救下了宇文呈,之后再昼夜兼程的赶路到了祁县,虽然很幸运的是和平收复了这座城池,</br>  而且,上万的人马很难隐藏行踪,看样子,他也没有要刻意的隐藏行踪,才会那么快就被突厥的暗哨发现,也就是说,他至少不是要对突厥牙帐发起突袭。</br>  但只一两万的人马,大规模作战,也不可能。</br>  那他要干什么?</br>  真的,是要来救自己?</br>  可一两万的人马,怎么可能把自己从突厥救回去?更何况——</br>  商如意忍不住回想起那天沈无峥的死讯传来之后,自己几乎失去理智的愤怒,之后对他说的那些话,和他同样愤怒,却受伤的眼神。</br>  且不说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任何一个男人,只怕都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吧。</br>  他,还会来救自己吗?</br>  就在商如意的思绪又有些紊乱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更凌乱的喧闹声,她下意识的往外看了一眼,不过帐门关闭,看不出到底怎么回事,但想也能想得到,雷玉说道:“刹黎可汗对凤臣,早已经是恨入骨髓,听说他来了,立刻要率军亲去应战。”</br>  所以,外面的声音,应该是军队在准备集结。</br>  这时商如意才又回过神来——虽然这个消息是突如其来,不论如何,也算得上的好消息,但她真正一直在等待的,是另一个。</br>  于是问道:“刚刚的事,有结果了没有?那朱邪王子肯交出重甲骑兵吗?”</br>  提起这个,雷玉的神情微微一凝。</br>  她点头道:“他……答应了。”</br>  “什么!?”</br>  一听这话,商如意立刻露出了诧异的神情,而雷玉也并没有因为她的诧异感到任何的意外,甚至,两个人对视时,眼中流露出的担忧,也分毫不差。</br>  事实上,商如意的担忧,是来自雷玉过去告诉她的那句话——</br>  在这样的乱世,手中的一点兵马,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东西。</br>  连她都知道,阿史那朱邪不可能不知道。</br>  但他,却真的放弃了自己手中拥有最强悍战力的重甲骑兵?那这样一来,他在草原上,不仅没有刹黎可汗的宠爱,更是连自己最后的一点依仗都没有了。</br>  也就彻底失去了争夺突厥继承人的资格。</br>  他,真的放弃了?</br>  雷玉又说道:“不过,他也向刹黎可汗索要了鸣镝。”</br>  “鸣镝?”</br>  “对了,过一会儿等到人马聚集完毕,刹黎可汗要亲自去应战,伊阿苏和阿史那朱邪也都要随军出征,当然,那支重甲骑兵也在应战之列,而他也会趁这个机会,把鸣镝交给阿史那朱邪。”</br>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但笑容中,满是苦涩。</br>  她道:“我们原本还担心,刹黎可汗之前制定的攻打长安的计划,会给关中的百姓带去战火,却没想到,居然是凤臣先一步到了这里。”</br>  说着,她又笑着看向商如意:“我说,他来的时候,会是你想不到的样子,我没说错吧。”</br>  “……”</br>  这个时候,商如意已经说不出话来。</br>  宇文晔善于用兵,只自己跟着他这几年,已经看到过他无数次,神乎其技的作战策略并取胜了。所以这一次,他敢只带着一两万人马就长途奔袭至突厥牙帐,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br>  可不管他怎么打算,一场仗,是免不了的。</br>  对于自己来说,只用担心宇文晔能不能取胜,又或者,担心自己能不能不受威胁。</br>  可对雷玉来说,要担心的,太多了。</br>  因为作战的一方是宇文晔,就算现在不再谈及男女情爱,毕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当然不会希望宇文晔失败,或者有任何损伤,可是,跟宇文晔对战的,却是突厥。</br>  不论刹黎可汗,也不论阿史那朱邪,这一次是连伊阿苏也要上阵的。</br>  她怎么能不担心自己的夫君。</br>  更何况,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伊阿苏的孩子了……</br>  心里那一点不安,也在逐渐扩大,但商如意不及去细想那一点不安到底是什么,只看着雷玉无奈中又透着几分凄苦的神情,突然道:“雷玉,雷过他——”</br>  这是她来到突厥这段时间,第一次提起这个名字。</br>  雷玉顿时轻颤了一下。</br>  她抬头看向商如意,倒像是一切都了然于心,道:“他,已经归降了大盛王朝,不,他归顺的应该是凤臣,对不对?他背叛了突厥。”</br>  商如意睁大眼睛:“你知道了?”</br>  雷玉淡淡一笑,道:“你是从祁县被劫走的,也就是说,你们的人马都驻扎在那里,祁县自然也就被拿回去了。而算时间,这么短的时间,祁县就易主,只可能是和平的收复,而不是凤臣打下来的。”</br>  “……”</br>  “再一想雷过的个性,我心里也就有数了。”</br>  “……”</br>  “不过,伱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件事?”</br>  “我……”</br>  商如意一时也有些怔忪。</br>  他们到了突厥之后,一直只说太原战事,对于自己在祁县被劫,她只是一语带过,不是不想告诉雷玉,而是生怕有一点风声传到刹黎可汗的耳中,让他细究祁县的事情,雷过投降,他会不会牵连到雷玉身上。</br>  所以,商如意一直对这件事绝口不提。</br>  但,还有一个人,对这件事,绝口不提——他的目的,似乎也跟自己一样。</br>  就在商如意怔忪难言的时候,外面突然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商如意!”</br>  正是阿史那朱邪!</br>  一听到他的声音,商如意和雷玉都惊了一下。</br>  尤其是雷玉,她的脸色一变,立刻起身走到门口,伸手撩开帐子,立刻对上了门外那双阴鸷又深邃的眼睛。</br>  门口的阿史那朱邪没想到她会在此,也有些猝不及防:“你——”</br>  看到他,雷玉的神情也有些复杂。</br>  她道:“你来这里,干什么?”</br>  说话间,商如意也走到她的身边,看着阿史那朱邪已经换上了一身铠甲——虽然突厥的铠甲和中原武将的铠甲不同,没有那么精致繁复,但阿史那朱邪本身魁梧壮硕,自带一股英武之气,看着仍然觉得卓尔不群。</br>  而他的身后,这片原本还算宁静的牙帐内,已经有无数的士兵从他们的帐篷里走出来,每个人都几乎是一手牵马,一手持刀,纷纷聚集向牙帐外那片宽阔的草地,而那里,已经集结了密密麻麻的军队。</br>  看到商如意,阿史那朱邪才恢复了往日里冷厉的眼神。</br>  他道:“此战,可汗要带上她。”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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