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消除？”</br> 秦诺敏锐捕捉到对方话语中关键词，随意道：</br> “也就是说，</br> 你们原本出于担心报复，从而为妹妹修建庙宇的意外行为，</br> 导致小镇诞生了一个能暂时压制诅咒的新神明。</br> 唔...或者称为邪神更恰当。</br> 但凡事皆有代价，</br> 如果我没猜错，安定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br> 很快你们便发现，</br> 新神明不好伺候，要求比拉娜苛刻许多。</br> 比如定期献上鲜血、器官、活人之类？”</br> “没错，这大概就是对我们的惩罚吧。”</br> 阿德里安点点头，承认了秦诺推测：</br> “当时刚刚恢复正常，一切百废待兴。</br> 所有人都很忙，于是按照以前做法在庙里放上些鱼虾水果什么的，当做供品。</br> 想着反正只是一个小女孩，要求应该没那么多。</br> 但是不久之后，我们就发现大错特错。</br> 最开始出现问题的是驼峰村，</br> 部分村民身体开始变异，</br> 比如肌肉出现软化，皮肤长出藤壶，身上散发腥味，</br> 就像在慢慢变成海洋生物。</br> 我们这才发现，</br> 原来诅咒消除没有消除，只不过换了个形式。”</br> “那你们怎么搞定的？</br> 据我所知小镇至少存在5股势力，每股势力都有各自信仰。</br> 别告诉我，</br> 是把小女孩分成五等分，然后每个地方单独保存一份。</br> 这种智障都不信的借口，你敢说出来我立马捏爆你的狗头。”</br> 秦诺不急不缓威胁道，</br> 同时瞥了眼不远处趴地上蠕动的教众，确认没死才收回视线。</br> 阿德里安咂咂嘴，语气谦卑道：</br> “没有没有，尸体早被分食干净，想做也办不到。</br> 我们是在安德烈遗留的私人物品里面找到了解决方法。</br> 呃，其实也不能说解决，只能算故技重施而已。”</br> 他停顿片刻，眼神中浮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br> “安德烈费尽心机实施抓捕计划，无非是想将拉娜当做材料，</br> 制造出听命于自己，且实力足够强的人造神明。</br> 当然，也可以叫做打手。</br> 我们拿到的只是阉割版操作步骤，</br> 关于其中原理、如何让对方听从命令，统统没有记录。</br> 尽管如此，大家迫于形势还是依葫芦画瓢。</br> 献祭活人，利用受害者临死前怨念开始尝试制作。。</br> 结果一次成功，但又不算太成功。”</br> 貌似说太多话缘故，阿德里安剧烈咳嗽起来。</br> 如同感染十级肺痨的重症患者，不断咳出带血肉沫。</br> 胸腔那足以塞进排球的伤口，连续抽搐颤抖，</br> 瞧着随时有喷出来趋势。</br> 然而秦诺这次没给他续命，仅仅是冷眼旁观。</br> 冬山梨梨包里虽然有治疗型药剂，同样没上去搭一手的想法。</br> 阿德里安咳了半天，差点没把自个儿黄喉呕出来。</br> 余光瞥到两名玩家无动于衷模样，不由骂了句冷血。</br> 我又不是装的，干嘛这么小心。</br> 腹诽归腹诽，</br> 作为子爵，他的生命力确实比普通教众强太多。</br> 先前被冥狗烤熟的部位已经长出新肉芽，</br> 估计躺个一两天差不多就能痊愈。</br> 稳住呼吸后，</br> 阿德里安双手撑地，勉强靠着高背椅坐起：</br> “大家按照安德烈留下的方法制造出人造神明。</br> 并在小镇南边建了座庙宇用于供奉。</br> 最开始需要的供品很简单，活鱼、活虾什么就够。</br> 没过多久，</br> 这些小玩意便无法满足它胃口了，大伙于是把鱼虾换成鸡鸭之类。</br> 大概半个月后，</br> 贪得无厌的它提高要求，必须献上更大的动物，比如猪和羊。”</br> 他比划了下，气喘吁吁道：</br> “虽说当时已经重新开门营业，然而缺少安德烈打点，游客量一落千丈。</br> 况且岛上不止一座庙要上供，驼峰村那位同样怠慢不得。</br> 没办法，</br> 我们几个负责人合计商量，决定来些偏门路子。”</br> “例如抢劫游客？”秦诺想起张铁在亚美留斯山所见所闻，直言不讳道。</br> “抢劫游客才多少钱，杯水车薪罢了。”</br> 阿德里安摇摇头，低声喃喃道：</br> “我们好不容易和一家地下黑市搭上线，开始从事人口拐卖、器官贩卖行当。</br> 对方联系买家以及欺骗不知情者上岛，我们则负责动手。</br> 反正人都吃过，这种事做起来能有什么心理负担？</br> 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三座村子也渐渐有了明确分工。</br> 绑架游客、处理尸体在驼峰村进行，</br> 囚禁关押、非法代孕在斑羚村进行，</br> 拐卖儿童、保存器官在鹿角村进行。</br> 总之在维系表面安定祥和假象之余，</br> 大家暗地里赚得盆满钵满，日子比经营旅游产业还要富裕。”</br> “那斑羚村白蛇，鹿角村灰鼠是怎么回事？</br> 你又为什么会成为血族？”</br> 秦诺了解完丽晶小镇发家经过，就关键问题开口询问道。</br> “很简单，局面失衡。</br> 鹿角、斑羚两座村子没有对应力量制衡，</br> 慢慢受到伪神侵蚀，村民逐渐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br> 就是居委会那种手上长刺的侍从。</br> 所以大家如法炮制，准备在两座村子制造新的神明。</br> 斑羚村逼死一对新婚夫妇，诞生了白蛇。</br> 鹿角村运气不好，迫害那对小情侣时出了岔子。”</br> “就是这本画册里的罗密欧、朱丽叶？”</br> 秦诺掏出之前搜集的连环画册，放在手中扬了扬：</br> “里面散播谣言，欺骗学生，枉为人师的畜生是你吧。”</br> 诶，你这人怎么说话呢？</br> 我明明是出于大橘考虑，才去当恶人的好吧。</br> 阿德里安敢怒不敢言，脸几乎要涨成猪肝色。</br> 最后不得不硬憋回去，陪着笑脸连连称是。</br> 颇有种苦逼打工仔，在办公室被老板狂吊的窘迫憋屈感。</br> 任凭对方如何羞辱自己，</br> 一想到失去工作，</br> 下个月房贷、车贷、育儿贷、微粒贷、赡养费都将没有着落，</br> 只能强忍胸中怒火，</br> 点头哈腰称赞老板骂得好，老板骂得对，不爽可以再骂我两小时，</br> 我不要脸，顶得住。</br> “三座村子情况基本搞清楚了，该说说你自己了。”</br> 秦诺满意地收起画册，用脚碾了碾阿德里安正在愈合的伤口。</br> 他哪看不出，这老小子在讲述情报时偷偷进行着自愈。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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