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北宋穿越指南 > 0532【刀劈铁炮】
    由于部队是溃逃回来的,李仁义无法亲眼看到尸体,只能凭士兵的描述猜测是什么情况。</br>  听完之后,丁仲仪说:“今后作战,军将不能领军冲杀,必须藏在阵中指挥,否则必然成为众矢之的。”</br>  “不错。”李仁义点头道。</br>  丁仲仪又说:“求援信中所言的神砲,至今我们还没遇到。这些汉兵,是想引诱我们投入更多兵力,打定主意把我军全部吃掉啊。”</br>  李仁义却问:“明知如此,可我们能撤兵吗?晋王已经绕去南边,我们这里一旦撤退,晋王就变成了孤军深入。和南军司丢不得,晋王也不能不管。个中干系太大,你我都担不起。”</br>  “难道明知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还要硬着脑袋往前面撞?”丁仲仪显得有些焦躁。</br>  李仁义说:“我是主将,你是监军。你若愿意担责,我撤军便是。”</br>  这些都是气话,丁仲仪一个汉人,根本担不起这种责任。</br>  丁仲仪说:“等奇袭的消息吧。”</br>  他们派了三千人,从北边一条沟谷进入,翻山越岭进入另一条河谷,能绕到明军后方数里之外。</br>  当日退后扎营,不再发动进攻。</br>  半夜时分,奇袭军队灰头土脸回来。</br>  防守那条小道的明军不多,也就一千人而已,而且还没有火器。但借助有利地形,杀得绕路奇袭的西夏兵狼狈而逃。</br>  首战失利,奇袭也无效,李仁义彻底抓瞎。</br>  不是他统兵无能,而是没打过这种仗,根本就不知如何应对。</br>  还有那地形太恶心了!</br>  天亮之后,李仁义召集部将开会,让众人集思广益商量对策。</br>  你一言,我一语,少数将领说该撤退,大部分将领都闹着要强攻。</br>  至于怎么强攻,没人能讲出具体战术来。</br>  丁仲仪突然说:“左近河道很窄,能否筑堤蓄水,再扒开堤坝水淹下游敌军?”</br>  李仁义摇头:“蓄不住多少水的,估计都淹不到腰身,顶多漫上岸把敌军双腿打湿。而且上游筑堤,下游水位陡降,敌军定然能猜到计策。”</br>  “那就扎营不动,跟敌军拖延时间,等着晋王在南边发动。”丁仲仪说道。</br>  李仁义质问:“和南军司怎办?”</br>  丁仲仪猜测:“和南军司多半已没了,否则不会坐视汉人分兵来此。”</br>  李仁义苦苦思虑,竟真听从了建议,缩在大营里不再出来。</br>  这就让杨志极为难受了,他已经烧锅放油,准备炒一盘好菜,那菜却不愿被倒进锅里。</br>  这股西夏军六万多人,首战便伤亡加被俘四千余,而且副都统也稀里糊涂阵亡。</br>  他们实在被打怕了!</br>  如今谨守营寨不出,杨志还真不好攻打。他必须留人守城,只带了一万二千多兵过来,难道去强攻还剩将近六万人的敌军营寨?</br>  一旦主动进攻,不仅自己的地形优势没了,而且变成敌军占据有利地形。</br>  “可以打,”李进义说道,“上游最开阔的地方,河谷也不过两里多宽,比下游可要窄得多。我军就算只出一万人,也能列阵把河谷给堵死。而敌军人再多又有什么用?他们能完全展开吗?多出来的兵,要么在后方傻等着,要么爬上两侧山头射箭。我军也派兵攻占山头,让两侧敌军无法绕后,剩下的便是强攻敌军营寨!”</br>  以杨志的性格,轻易不会这么打仗,但背后还有几万西夏军,逼得他不打也只能硬着头皮打。</br>  “那就强攻敌营!”</br>  当即全军渡河向前,在接近敌营之后,主力大军在河谷列阵,各派两千兵占领两侧山头,千余火枪手也跟随他们去攻山。</br>  这些山头并不陡峭,之所以无法行军,是因为连绵起伏没有尽头。</br>  明清时期人口大爆发,在山峦之间的低矮处,甚至形成一个又一個村落。</br>  明军攻山时分得很散,以鸳鸯小队为单位,外加一个火枪手跟随,十三人一组四散着往上爬。</br>  山上不断推下石头,但没造成太大伤亡,未经打磨的不规则石块,在并不陡峭的山坡上滚不快。</br>  爬到半山腰,山顶箭如雨下。</br>  西夏那边兵多,反正在山谷里无法展开,干脆大量调去山头防守,明军一时半会儿还真攻不上去。</br>  “列阵向前!”</br>  杨志并不指望把山头攻下来,只要敌人不从那里来侧击主力即可。</br>  数千军队横向排开,已把河谷排得满满当当,中间只有各部留出的一些通道。</br>  虎蹲炮和弹药也是抬着走,徐徐前进,离敌营越来越近。</br>  由于时间仓促,敌营的营寨还没挖壕沟、堆土垒,只有一些木栅栏作为寨墙保护。</br>  约百余步距离,全军停下。</br>  四十门虎蹲炮抬到阵前,先塞进一发拳头大小的铁弹,再填装鸽子蛋大小的霰弹。这种填弹方式,比全用霰弹还打得远。</br>  此处河谷约1400米宽,河流贴着西侧山峦流淌。</br>  敌军营寨把河谷给堵死了,无数敌人守在木栅栏后,而且一个将领都看不到,就连底层军官都刻意站在小兵身后。</br>  这些西夏将领,终于不敢再站前面。biqubao.com</br>  炮兵指挥邓夏,是跟着朱国祥学过几年的。此时用量天尺测算距离,调整虎蹲炮的射击角度,具体方法就是用解析几何测抛物线落点。</br>  “试炮!”</br>  “轰轰轰轰!”</br>  百余步的距离,也就两百米左右,少量拳头大的铁弹,混在无数霰弹当中飞出。</br>  木栅栏后的西夏士兵,看着漫天弹丸飞来,随即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br>  邓夏握着望远镜观察,下令道:“炮腿向前半个刻度!”</br>  虎蹲炮这种能快速移动的小炮,自然没有太精密的角度调整装置。</br>  它就一根炮管,前端套着炮腿支撑地面,犹如一个动物蹲在地上。若没见过虎蹲,狗蹲总见过吧,即后腿收起坐下,前腿伸直踩地。</br>  炮腿的套环往前移动,即炮管角度向下调整。</br>  调整角度之后的第二次齐射,明显打得更准,西夏营寨的木栅栏一排排倒下,木栅栏后方的西夏兵也被霰弹击中。</br>  看到明军再次填弹,还活着的西夏士兵,纷纷转身逃跑,督战队根本拦不住。</br>  营寨南侧垒有简易高台,李仁义站在将台上,全程目睹刚才发生的事情。</br>  两军如今还在普通弓箭射程外,只有个别能挽强弓的箭手能射那么远。可那什么霹雳神砲,竟然真能打过来!</br>  第三次齐射很快来临,总有些地方没招呼到,稍微左右调整打过去。</br>  又是一轮炮击之后,终于没有敌人还敢站在木栅栏处。</br>  却见坚守木栅栏的西夏士兵溃逃后,明军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全军再度徐徐前进。</br>  行进一段距离停止,虎蹲炮又放在地上。</br>  这是打算用步兵大阵外加炮击,一路平推过去!</br>  此时此刻,步兵大阵已过了争夺的山头,两侧山峦有大量西夏兵存在。</br>  丁仲仪焦急说道:“这些明军的神砲,便如宋军的霹雳炮那般,需要时间来填装砲子。不能任由他们打下去,待这次发砲之后,命令骑兵从正面冲击,两侧山头的士卒也冲下来夹攻!骑兵分为三队,若一二队被砲子打中,还有第三队继续冲杀。”</br>  说起来容易,执行起来有些混乱。</br>  大量西夏步兵自动往后撤,而且不怎么听从军令,把出兵通道都给堵了一些。</br>  西夏骑兵一路砍杀自己的步兵,这才把出兵通道给打通。</br>  骑兵也畏惧火炮,不敢挨得太近。</br>  等这些骑兵冲过来,虎蹲炮早就填好弹药,第一拨骑兵在冲锋当中倒下近半。而且霰弹的弹道难以捉摸,紧随其后的第二波骑兵,也有一些被流弹所波及。</br>  倒下的人尸和马尸,让后方冲来的骑兵,速度稍微有些下降。</br>  炮手纷纷后撤,躲入步兵大阵当中。</br>  剩余的骑兵终于冲到明军阵前,他们是过来毁炮的,就像骑兵出城破坏攻城器械一般。</br>  这些人竟然翻身下马,拔刀劈砍炮身,还有人想用火把引燃。</br>  仗打到现在,西夏主将都还不知道,这玩意儿根本不是木头做的!</br>  “当当当当!”</br>  铁器碰撞不断发出声音,那些正在挥刀的西夏骑兵,瞬间就给整得愣住了。</br>  铁的?</br>  藤牌手投出标枪,小队长射出箭矢,纷纷朝着骑兵招呼。披甲骑手或许伤而不死,但他们停在原地的战马,却一匹接一匹倒毙,还有受伤战马发狂四处冲撞。</br>  若非两侧山头有西夏兵杀来,杨志都下令步兵冲锋了。</br>  明军主力快速变阵,西侧有河流挡着不须担忧,东侧却是结阵跟下山之敌接战。</br>  这些西夏兵从崎岖不平的山坡冲下,根本没有啥阵型可言,却要面对严阵以待的明军大阵。</br>  随着明军调整阵型,一队士兵从靠西的位置出阵,去攻击那些停下来毁炮的骑兵,战马还没死的西夏骑兵纷纷逃跑。</br>  继而,下山进攻的西夏部队,也被明军大阵给杀溃。</br>  “追上去,占领山头!”</br>  负责前方指挥的李进义,立即抓到这次机会,分兵追杀那些溃兵上山,顺势占领山头。</br>  接着又从这个山头往南杀,去跟之前攻山的部队,南北夹击另一个山头的敌军。</br>  “都统,那些砲是铁做的,实在是毁不掉啊!”</br>  逃回去的骑兵,一个个哭丧着脸。</br>  李仁义茫然望着远处的明军,嘴里嘀咕道:“铁做的怎么发砲?”</br>  丁仲仪问道:“扭杆也是铁做的?砍断扭杆就发不出砲了。”</br>  骑兵回答说:“没有扭杆。就是一个大铁管子,铁管外头还有几个箍,铁管前面长着两条腿。”</br>  带箍?</br>  还有两条腿?</br>  丁仲仪迷糊道:“难道是什么精怪活物?”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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