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大明第一贡生 > 第五百二十一章 超越君臣之谊
    张周入宫给皇帝夫妻俩“看病”还没两天,皇宫的反馈就来了。</br>  而且是朱祐樘亲自的反馈。</br>  这天张周人在家中坐,朱祐樘亲自登门来,当张周得到通传,到门口见到朱祐樘时,也是有些难以置信,看上去朱祐樘自己好像也病愈了。</br>  “陛下,您应该多静养才是,缘何要出宫?”张周走上前,先施礼之后,改而用大夫的口吻道。</br>  朱祐樘红光满面,看上去也有些精神抖擞的样子,笑道:“朕身体好多了,是你说的要多走走,朕难得出宫一趟,也没旁的地方去,就奔着你这里来了,说起来朕都还没来看过你住的地方,不知住得可还习惯?”</br>  这算是皇帝到大臣家中家访了。</br>  张周心里也在想,你这当皇帝的现在还称病不上朝,如果被那些大臣知道你一边养病一边还往我这里跑,非当我是佞臣,觉得是我把你带坏,那传言还指不定有多难听呢。</br>  张周迎朱祐樘进门。</br>  跟朱祐樘一起来的,除了李荣之外,还有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等,即便张周已经觉得自家的院子很宽敞,但这群人进来,瞬间感觉有些挤脚了。</br>  张周请朱祐樘到了自家正堂。</br>  君臣落座之后,朱祐樘笑道:“秉宽伱的医术果然高明,不但是朕,连皇后的病,也都不药而愈,不服你都不行。”</br>  张周一听就知道,张皇后不再继续装病,而且朱祐樘夫妻俩好像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和解”。</br>  张周道:“臣并没有给皇后开药,不过是跟皇后聊了几句。”</br>  “朕知道。”朱祐樘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兴致盎然的,随即一摆手道,“你们都先出去,朕有涉及到病情的事,跟秉宽单独说。”</br>  “是。”</br>  李荣一边应着,一边招呼牟斌往外走。</br>  他心里还在琢磨,陛下和皇后这是有啥病,居然还要避着人说?难道是难言之隐?</br>  等正堂内只剩下朱祐樘和张周,朱祐樘好似个顽童一般,居然是搬着椅子往张周这边靠近,就在张周准备起身帮他一把时,却被朱祐樘伸手给挡住,随后朱祐樘一屁股坐在自己搬的椅子上。</br>  “秉宽,朕虽然不知道你跟皇后说过什么,但皇后这两天,跟以往有些不同了。”朱祐樘低声道。</br>  张周大概知道,这是夫妻俩的私事,他作为臣子是不应该过问的,虽然朱祐樘把他当朋友,但也不是什么事都应该跟朋友吐露。</br>  可能……</br>  这个皇帝还是太容易被人给左右思想,以前控制他思想的人是张皇后和满朝文臣,只是现在不知觉已经变成他张周了。</br>  张周道:“陛下,有些事,您不必跟臣提及的。”</br>  “不说怎么行?朕不吐不快。”朱祐樘一副很不见外的样子,笑道,“皇后这两天,不但跟贤妃之间来往很多,还亲自给侯煊缝制了衣服。昨夜更是留贤妃在坤宁宫内。呵呵,秉宽,你可真是……帮朕解决了麻烦的家事啊。”</br>  张周心里直呼受不了。</br>  你个当皇帝的,可知道跟自己的臣子在说什么?</br>  身为君王,如何跟你的皇后和妃子相处,那跟我一介臣子可没什么关系,别总把什么公务、私事的都往我身上推,好像离了我,你就不会为人处世一般。</br>  张周苦笑道:“陛下,臣只是拿自己做例子,跟皇后提了几句,只有后院安宁,臣才有心思在外做事。”</br>  “行了秉宽,你无须解释。”朱祐樘面带志得意满,由衷感慨道,“朕之前其实也想缓和内宫的事,但你知道,这种事真是自说千言不如他人一语,或许正因为你在皇后心中是能治百病的大夫,她才会接纳你的提议。换了是朕,说什么都无用。”</br>  张周心想,皇帝在妻子面前如此没“尊严”吗?</br>  不行你就直接发旨意就行,之前你冷落起皇后来,不是也挺在行的吗?不是因为你的冷落,皇后不会紧张到要靠装病来博取你的同情,也不会采纳我的意见了!</br>  “朕难得出来一趟,秉宽你带朕各处去走走,研武堂和校场,也无须张扬,或者让朕看看你最近改进神机营火器的成绩,朕可不是来检查你的,只是想知道军中火器的进步情况如何,以及将来对鞑靼人胜算几何。朕突然意气风发,想策马领兵御驾亲征了!”</br>  朱祐樘一改之前颓废的神气,说这话时,也给张周一种他不是在虚言的感觉。</br>  可能解决了内院的麻烦,让当皇帝的都感觉到身为男人的豪气。</br>  女人的麻烦事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一展心中的抱负,想着金戈铁马,大概男人到头来都有那么点不切实际的理想吧。</br>  “陛下有命,臣自当遵从,还请陛下给臣一点时间,让臣简单收拾过,再与陛下同行。”</br>  “不用那么拘谨,朝服都不必换,朕也只是便服一身,无须隆重肃穆那套,走走走。”</br>  朱祐樘说着已经上手来拉张周。</br>  张周也是有点无奈。</br>  可能是经过这次治病之后,朱祐樘对他更加信任和倚重,毕竟连夫妻之间的事都来找他处理,这已经超脱了君臣和朋友的关系,朱祐樘既把他当可治百病的大夫,又当成了可以倾诉心中不快的树洞……</br>  张周甚至都觉得,自己可能真要把这皇帝给带进沟里去了。</br>  那些大臣防得,可能还是有点道理吧。</br>  但谁让你们没防住?怪谁呢?</br>  ……</br>  ……</br>  张周带朱祐樘去查看大明京师现有的军备。</br>  当皇帝的,说是不检查大臣的作为,但张周也知道,如果自己最近一点成绩都没做出来,始终没法跟皇帝交差,毕竟他平时也不上朝,挂着东宫讲官的名衔也基本不去给太子上课,都督府那边他更是近乎从来不涉足。</br>  就这样如果还不拿出点像样的成绩,就算不用文臣去攻讦,估计皇帝也会想,你张秉宽平时也太闲散了吧?</br>  朕信任你,也要给你活干。</br>  所以,张周这次也算是为自己平时不跟朝堂接触找合理的理由。</br>  军械厂内。</br>  张周带着朱祐樘视察库房内一排一排的火炮,光是重炮就有六十多门,加上子母炮和轻炮等,有六七百门之多,把朱祐樘稀罕得不得了,上去之后也不顾炮身是脏的,拿手就上去摸,给人的感觉是,这皇帝待谁都没这么温柔。</br>  “秉宽,怎么这么多?是没来得及送到西北去吗?”朱祐樘好似发现宝藏一样,等转了一圈之后,才想起来这件事最大的功臣还在后面跟着他视察。</br>  张周道:“回陛下,这些都是用以京师防备的,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大批的已经送到城头等处用以加强城防。”</br>  朱祐樘惊叹道:“这么多吗?或者京师也用不上,为何不多运一些去西北?”</br>  张周回道:“陛下,这些都是近两個月才造出来的,即便要往西北送,多数也是从大同、宣府等处造好之后,直接调运往西北,这批基本都是从西山造出来的,从永平府造出的火炮,也基本用往辽东、蓟州等处。”</br>  “好,好。你来安排。”</br>  朱祐樘本还想对张周的火炮布局进行一番“指手画脚”,但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对此了解不多,见张周又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就放手把事情交给张周了。</br>  正说着,李荣从外面走进来道:“陛下,奴婢去查看过隔壁的火铳,也有上万杆之多。”</br>  “那么多吗?”朱祐樘问道,“都是新的吗?”</br>  李荣笑道:“是的。”</br>  可能是意识到抢了张周的风头,李荣赶紧又堆笑望着张周道:“想来蔡国公已对这批火铳有了安排。”</br>  朱祐樘道:“这才没多久,就积攒了这么多的火器,朕也不记得朝廷为此调拨过多少帑币,是吧?”</br>  李荣道:“回陛下,的确没调拨过,都是蔡国公从各处筹措而来的。”</br>  “秉宽啊。”朱祐樘一副感动的模样,眼巴巴望着张周道,“朕都不知该如何说这件事,大明有你,真是朕之幸也。你一个人撑起了朝廷啊。”</br>  “陛下言重了,臣只是尽自己所能,到今年之后,各地的煤、铁等物出产甚多,再加上扩大了产能,也就是制造的效率,今年造炮的数量已经超过了前两年的总和,这还只是才到五月。”</br>  “是啊,造得真多。如果这么多火炮齐发的话……哈哈。”</br>  “陛下,在制造炮弹方面,现在也在赶工,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缺少一些材料。”</br>  “那还是要继续发掘才是。秉宽你可有算出来,哪里有制造炮弹的矿产?”</br>  朱祐樘一听炮弹少,那哪行?</br>  光有火炮,一排一排的,到时候没炮弹,也是扯淡,所以朱祐樘马上很上心去跟张周商议造炮弹的事。</br>  张周道:“已经在加紧开采了。”</br>  朱祐樘一拍脑门道:“看朕,既然有你,朕还担心这些作何?你必定是能做好的。真好啊。呵呵呵……”</br>  到后面,朱祐樘甚至都有点语无伦次了。</br>  ……</br>  ……</br>  皇帝亲临,除了要检查火炮的制造和储备之外,还会赐见军械厂和京营的部分管事官员和将领,算是对他们的一种鼓励。</br>  在张周看来,朱祐樘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br>  谁说朱祐樘做事就是兴之所至?</br>  此时正是在查朱晖和旧勋派的时候,军中士气低落,京营里也有人有自危的情绪,毕竟朱晖在京营多年,旧部众多,这群人也生怕被皇帝追责,而这次皇帝来,主要目的就是安抚人心。</br>  所以除了必要的赐见之外,皇帝对臣子的态度也很重要,朱祐樘也直接在会见官将的时候表明了对京营官将的信任。</br>  同时还给了赏赐,对部分兢兢业业的人,即便没什么实战功劳的,也酌情给予升迁奖励。</br>  这对于近乎固化的大明军队来说,也算是一剂强心剂,毕竟一般将士在没有军功的情况下,莫说一代人,就算是几代人也没法改变自己的军职。</br>  而现在皇帝就给了他们跟着张周大干特干的机会,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br>  “陛下,京营上下无不感念您的恩德,他们退下之后,还在问奴婢,看要不要一起写一份上表来谢恩。”李荣把赐见的部分将领官员送出去之后,回来对朱祐樘道。</br>  朱祐樘摇头道:“那些虚的就没必要了,让他们好好做事,比什么都重要。”</br>  李荣笑着应承:“是。”</br>  “秉宽。”朱祐樘三句话不到,又把目光转向张周,“最近怎没见知节?先前你还说,他为了家族的事,想再获得个沙场建功的机会,没让他去辽东,他现在在做何?”</br>  张周道:“这几天安边侯随卸任的内三关巡抚陆完,到西山去巡查,一来是为采煤冶炼的事,二来则是准备在西山周边建一些城墙,以免将来外夷入侵,让他们有攫取西山资源的机会。”</br>  “嗯。也是有必要啊。看来知节也能做好这些日常公务之事,挺好。”</br>  朱祐樘言语之间,是把朱凤当成弟弟,或者是晚辈看待的。</br>  眼见朱凤有所进步,都开始为大明日常的政务、军务在奔走,当兄长的就显得很欣慰。</br>  “对了秉宽,最近新建伯也从大同上奏,说是猫儿庄的修筑城塞已经步入尾声,同时在威宁海等处的巡防也更加频繁,朕在想,下一场战事,该从哪里打?”</br>  朱祐樘随即便又好像是催促一般,给张周“施压”。</br>  张周道:“各处都在筹备军需,可能还要一段时间。”</br>  朱祐樘笑道:“你莫要认为朕是在给你压力,其实朕是这么想的,鞑靼小王子此番新败,在草原的声望必定是一落千丈,而草原上群狼四起,若是能趁机再给他们加一把火,必定会让其陷入到内乱。所以朕最近对于草原各处给朝廷的上奏,也很关切。”</br>  说着,还看了李荣一眼,意思是朕知道的不太详细,你来说。</br>  李荣补充道:“是这样,在宁夏之战尚未结束时,火筛就已经给朝廷上奏,请旨协同出兵与大明军队并肩而战。但上奏经过近一个月才传到京师,耽误了时候,却也能看出火筛是有心的。除此之外,还有土默特等部族首领也相继上奏,请跟大明通商,并约定了最近上贡事宜。”</br>  张周道:“陛下是想借助这些小部族的力量,将草原的形势搅乱?”</br>  “嗯。”朱祐樘道,“本来朕还有意,要把这些小部族,先给吞掉,但现在看起来,以夷制夷倒是不错的选择。”</br>  “但陛下,这些外夷应该不会不清楚,大明的目的其实是彻底荡平草原,而他们也将会覆灭或者被征服,这群人狼子野心,未必可信。尤其是靠他们去跟鞑靼小王子对抗,多半都会敷衍于朝廷,也有可能是草原人想麻痹大明所行的一些手段。”</br>  张周可不想去跟草原小部族联合。</br>  没必要的事。</br>  大明的武力已经开始逐渐走向巅峰,如果现在靠这群小部族去对抗巴图蒙克,就给了这些小部族发展的机会,毕竟大明要收拢他们是要给好处的,就算不给火器,至少通商等也会开放。</br>  这群小部族就是借着一个局势,跟大明讨价还价,说是会跟巴图蒙克对抗,但其实以他们的能力,怎有能耐挑战巴图蒙克的军事威风?</br>  等将来大明真到了要踏平草原时,这群小部族十有八九还是会投靠巴图蒙克的阵营。</br>  朱祐樘道:“秉宽是说,没必要……养虎为患?”</br>  “是。”张周点头。</br>  旁边的李荣道:“可是如今这状况,边军短时间内不再出兵,为何不去挑唆草原内乱呢?蔡国公,不是在质疑您,只是,这似乎并不符合兵法之道。”</br>  大明无论是掌权者还是下面的将领,似乎更迷信于所谓的兵法,尤其是各位古代战神大能留下的兵法。</br>  所谓的兵法,走得基本都是“诡道”的路线,即利用人心等,把对己方的优势扩大到最大。</br>  但张周的思路,兵法什么的完全不重要,或者说只是个辅助作用,最重要的还是己身要更强,是靠时代武器的碾压,来完成对草原的征服,否则利用兵法诡道之类的取胜,只怕草原上的势力仍旧会不服,仍旧会死灰复燃。</br>  朱祐樘道:“那秉宽,在如此鞑靼小王子势弱的时候,我们真不做点什么?这次宁夏之战,看起来是取胜了,但鞑靼也算是基本全身而退了,朕还是很担忧啊。”</br>  张周道:“陛下,以臣之所见,不妨就以大同等处边镇,各自出兵向外,以巡防为名,实行搜掠之事,把鞑靼人的部族往北驱赶,尽可能将靠近大明边疆的肥沃草场给占据,以削弱草原的实力。”</br>  “这样啊。挺好。”</br>  朱祐樘大概要的就是彰显军威,为将来平草原继续做铺垫。</br>  真就是一天不打仗,当皇帝的浑身都难受。</br>  以前是被迫打,现在更是要主动出击。</br>  张周道:“陛下,此战不宜扩大,应该适可而止,但也要有人来统筹和调度。”</br>  “就让秦纮吧。”朱祐樘道,“他多番跟朕请辞,朕想在他退下去之前,再好好用他一次,也莫让人觉得朕不够信任于他!”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本文链接:https://www.wxc8.com/136_136051/7509770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