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他……真是传说之人？”</br> 大祭司看着神碑之前，一动不动，双目紧闭的莫缺，时至此刻，仍是有些无法相信。</br> “或许吧。”神尊脸上露出几分寒意，“他是与不是，都不重要！”</br> 大祭司一惊，“神尊的意思是？”</br> 看着如同木头一般，一悟观碑，对外界全无防备的莫缺，神尊脸上露出冷笑，道：“神山的主人，永远只有一个，他不该出现。”</br> 向莫缺看去一眼，大祭司一下懂了。</br> 在传说中，若神灵继承人到来，他将会得到神碑中的一切。</br> “我神山无数代人守护的东西，岂能由一个外人取走？”神尊眼带杀机，道：“他此刻的意念已与神碑相合，断了感知，要除掉他，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br> 大祭司闻言，眼睛猛然亮起。</br> 她还以为神尊真打算将神灵所留之物，老实交出，现在才知，原来神尊早有打算，是故意带莫缺来见神碑，在他观碑之时，出手除去。</br> “传我令，取炼神炉！”神尊冷冷道：“再让十二灵主过来，虽然他们只剩元神，但凭着元神之力，仍可助我一臂之力！”</br> “是！”大祭司大喜。</br> 炼神炉，传闻连元神亦可炼化，是神山之中第一至宝，已经传承了数万年。</br> 此炉以往不会轻易动用，可若是动用，任何人都要被炼成灰烬，形神俱灭！</br> “轰隆！”</br> 未过多久，一口巨大的炉子被带来。</br> 便见神尊亲自出手，口中默念着某种古老的语言，催动神炉。</br> 轰隆一声，那口火炉体积大涨，在轰然巨响之中，将莫缺和神碑一同倒扣于炉下。</br> “神尊，如此，会不会对神碑有影响？”大祭司有些担心。</br> “无妨！”神尊道：“神碑乃是神物，数万年不朽，此炉虽可炼人元神，但却不会对神碑造成损伤。”</br> 大祭司点头，这才安下心来。</br> “将你们的元神之力，借我一用！”神尊开口，坐于虚空之上，道：“待我炼化此人，让他神形俱灭！”</br> “是！”十二灵主同时应命，以仅存的元神之力，助力神尊，炼化莫缺。</br> “轰隆隆！”</br> 神炉之内，如同一片火焰世界，除了可怕的火焰一无所有。</br> 莫缺静坐于神碑之前，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也感受不到。</br> 此刻的他，正观到神碑最后所记之事，心中有些吃惊。</br> “这面碑，竟与其他天地中的神碑相连？”</br> 在观神碑最后，莫缺感知到通天路上，其他天地间所发生的事。</br> 这种神碑不止一面，存在于通天古路之上的各个星辰，和不同天地之中。</br> 众多神碑之间，存在一种奇妙的联系，它们如一个旁观者，静观天地变化，记录天地诸事。</br> 莫缺此前所见，是这片天地的种种过往，但最后，神碑所记，是通天古路再开之后，发生的一些事。</br> “十一伪尊，加上天行宫的叶千秋，都进入了通天古路！”</br> 从神碑之中，莫缺得知了这件事情。</br> 通天古路之中，有无数星辰，无数个小天地。</br> 十一伪尊进入古路之后，分别去到了不同的天地，出现在古路之上不同地方。</br> “通天路开，神碑之间方才可以互相感知，知晓古路之上其他星辰发生的事？”</br> 莫缺隐有种感觉，在通天路未开之时，这些神碑只是记录各自天地发生的事。</br> 但随着通天古路开启，神碑之间仿佛化为了一个整体，不仅能知晓自己所在天地的事，就连其他天地发生的事，亦能感知。</br> “十一伪尊，叶千秋！”</br> 莫缺虽然早就知道，这通天古路不会好走，但也没想到那么快，那些人竟全部跟来。</br> 很明显，那十一伪尊打算在通天路上，截断他至尊之路，甚至这一次，就连天行宫都不再旁观，让叶千秋也踏上了通天古路。</br> “这是……”</br> 当看到最后，莫缺于神碑之上，见到了叶千秋的身影。</br> 他出现在另一面碑前，观过石碑，知晓神碑之用后，在另一面碑上，留下话语。</br> “莫缺，你可知，神碑之用？”叶千秋的目光，如穿透神碑，看着莫缺，道：“历代至尊，过去无数强者，留下神碑，为后人指引，诸多神碑相合，方才组成这条通天之路。”</br> 他并非真的借神碑和莫缺对话，这不过是另一面神碑记录下的影像。</br> “无数神碑，不仅有历代至尊所留的至尊之法，更记录了所有曾踏上通天路的强者手段。”</br> “集神碑之力，可得古时至尊之法，谁能得到的至尊法越多，便越是有望，走通这条路。”</br> “而过去历代至尊，最终都失败了，包括传下武道的盘古。”</br> 虽隔着神碑，隔着时间，莫缺却仿佛看到叶千秋就站在他眼前，亲口在对他说着这些话语。</br> “莫缺，我知你已在通天古路之上，你若想走通此路，便只能战败四海八荒，所有至尊！”</br> “否则，他们将会先你一步，集得各面神碑之上的至尊古法，继承至尊之道，走完通天之路！”</br> “他们会在通天古路之上等你，你若想称尊，便来寻他们吧，我和他们，会在这条通天路上等你！”</br> 叶千秋留下最后的话语，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而后转身，在神碑之前远去。</br> “至尊法？”</br> 莫缺观完神碑，心头凝重。</br> 历代至尊开辟了通天之路，又在路上留下无数神碑，为后人指引。</br> 而也如叶千秋所言，莫缺亦在眼前的神碑中，见到了盘古所留的武道之法，也是至尊之法。</br> 入了通天路，那些伪尊将会拼命争夺各地神碑中的至尊法，那是历代至尊，给后世至尊留下的指引。</br> 莫缺要走通这条路，便需要和那些伪尊，争夺神碑，若让那些人先争到，他的至尊之路，或许也将就此中断。</br> “看来，十一伪尊，注定无法避过！”莫缺握紧双拳，“既然如此，那便一战，战败所有人！”</br> 当踏上这通天之路，莫缺便已知道避不过十一伪尊。</br> 既然要走通这条路，便无法避过，那便只能一战，击败所有人，自然能走通这条路！</br> 他观完神碑，意识回归体内，睁开双眼，却见自己置身于无边火海，那恐怖的火焰，正在疯狂焚烧他的肉身和元神。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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