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不够死？</br> 看到那个让它们吃了无数亏，死了无数人的炸球，擎疆等一众月诡的瞳孔俱是一缩。</br> 又来这么多，它们真要在这里，做无谓的挣扎吗？</br> “可以休战。”</br> 擎疆在洛萱将要动手前，迅速开口道：“但是本王要知道，你们所知道的掠灵者所有消息。”</br> “可！”</br> 老贾生怕洛萱还要打。</br> 虽然现在的主动权还在他们手上，但从炸船开始，他们的每一次出击，都必杀一个仙级月诡。不说洛萱和周博，直接间接死在他手上的，差不多就快过了千数。</br> 他有上观帮着杀了不少，就算洛萱和周博差些，他们三个加一起，怎么也过了两千。</br> 这两千仙级月诡再加薄弱空间点下，那近三十万的精纯灵气团和晶核，很可能已经引起掠灵者的注意，保险起见，先稳住这些月诡，才更加重要。</br> 老贾现在还不想对上掠灵者。</br> 这些月诡加上五位魔王，也已不到一万六千之数，控制好它们，给大家争取成长的时间，更加重要。</br> 老贾道：“这件事，我们就先从秘界说起。”</br> 秘界？</br> 秘界也曾遭遇掠灵者？</br> 擎疆、上观五個对视了一眼，面容都有些惊疑。</br> 紫玉大人当年对秘界也有很多猜测。</br> 那个对他们还神秘的沙漠，据说就是秘界曾经人族的所在。</br> 可是，那里最终成了一片沙漠，灵气不显。</br> “三十三界的顾成姝，不知几位魔王是否听说过。”</br> “……自然！”</br> 焕光提的最多的就是她了。</br> 擎疆沉声道：“阁下是想说，她在沙漠里寻到了掠灵者线索？”</br> “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br> 老贾道：“她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见到了秘界曾经的原住民。”</br> 什么？</br> 秘界还有原来的人族？</br> 众月诡惊住了。</br> “他们藏身一个化小的世界……”</br> 老贾把顾成姝三人见到灯笼，以及玄珠变小到看不见的样子，全都说了出来。</br> 当然，为了让这些月诡对镜像胞宫更加怀疑，他还艺术性的处理了一些话术，这其中再掺杂上时间之宝明心画，说的一众月诡面色惨白。</br> 秘界的原住民知道它们，那这个世界，必有它们的先辈来过。</br> 可是它们现在在哪？</br> 族中记载曾经失踪过的两起事件，是不是也跟掠灵者有关？</br> 它们……真是掠灵者特别制造出来，掠灵天下的工具吗？</br> “各位！”</br> 老贾再次拱手，“对我们修者来说，天地有因果。哪怕圣者，也一样逃不过。但是，代入到掠灵者身上，我们发现，其借助你们逃脱天地因果的轨迹。”</br> “……”</br> “……”</br> 五大魔王心下俱是一沉。</br> 能晋阶成王，它们当然不是无脑之辈。</br> 它们四处掠杀各方宇宙生灵的时候，其实也怕被天道反噬，所以，一直游离在宇宙边界。每次只派小股族人下界，从破坏灵脉开始，一点点发展壮大的同时，再通过镜像胞宫，培养它们真正能战的族人。</br> 一波又一波……</br> 若不是紫玉大人当年的大败，以至族里精锐尽失，它们不得不全力发展，造成灵脉枯竭，又如何不会全力支援焕光？</br> 又如何会控制着胞宫里族人的产生？</br> 如果灵脉没有枯竭，如果它们更早的支援焕光，那……</br> 擎疆按住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听老贾接着说，“你们到的不止是我们这方宇宙吧？当你们劫掠一方宇宙生灵甚至灵脉后，你们有多强大，几乎可以预见，可是，你们如此强大，按理说，应该不缺圣者吧？可是伱们的圣者呢？</br> 哪怕当年的紫玉魔王也不算圣者。</br> 它顶多算个半圣。”</br>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我们复盘所有，感觉你们强盛到一定程度，不是跟紫玉一样，带着大军和我们两败俱伤时，被掠灵者偷灵，就是直接被掠灵者抹杀。”</br> “……”</br> “……”</br> 擎疆、上观的心跳，都控制不住的多跳了几下。</br> “掠灵者制造了你们，有神不知鬼不觉抹杀你们的手段。”</br> 老贾看它们的神色，感觉大家的猜测，至少有八成是对的。</br> “不想再为掠灵者做嫁衣，不想被抹杀……”</br> 老贾努力按住心中的仇恨，“我们最好休战。”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说休战不是我们怕了你们，而是我们的目标换了。”</br> 他都不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了。</br> 月诡永远也不可能是他们的朋友。</br> 就是敌人。</br> 只是这敌人要一点点的杀。</br> 只有一点点的杀，才有可能不惊动掠灵者。</br> “离百年禁制放开还有半年。”</br> 老贾紧盯看样子更有话语权的擎疆和上观两个魔王，“半年后，你们想战，那便战，我们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不想战，就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共同对付掠灵者。”</br> “……”</br> “……”</br> 回去想？</br> 怎么想？</br> 之所以这么早陈兵此处，就是因为族里灵脉枯竭，所有一切都没了。</br> 回去……就是等死。</br> 擎疆的眼中闪过一抹流光，“阁下所言似乎全是道理，但是，我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br> 还要战？</br> 洛萱四人迅速做好大战准备。</br> “各位不要误会。”</br> 擎疆抬手止住自己这边的骚动，“我们资源早已不足，想要我们休战……，共同对抗掠灵者，各位也要给点诚意才好。”</br> 他们？</br> 给诚意？</br> 洛萱冷笑，“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如此……”</br> “慢！”</br> 擎疆知道让她说下去，马上就会开战，“我们拿东西换。”</br> “你们拿东西换？”</br> 洛萱一百个不相信，“你们还能有什么东西？”</br> “我们有很多从上个宇宙带来的人族典籍，那些典籍里包罗万象，从修仙心得，到功法、丹方、炼器手法、制符术等等，全都有。”</br> 这些东西，它们基本都学不了。</br> 与其留着生灰，还不如先换些东西。</br> 擎疆感觉自己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br> “当然，我们还有一些你们人族的法宝。”</br> 它掌管藏书楼，看了无数典籍，是想把人族的东西，借为己用。</br> 可惜，它们与人族有本质的不同。</br> 人族的法宝大都需要丹田灵力和神魂的蕴养，而它们没有丹田，只有晶核。</br> 修炼而来的灵力，会自动储存于晶核之中。</br> 晶核是独一无二的，它们不认人族的法宝，不同意那些法宝进驻。</br> 至于神魂类的……</br> 此类法宝稀少到可怜不说，也大都是破邪、镇魂类法宝，真要让它们进驻识海，因为属性的不同，可能当场就会被其抹杀。</br> 族里因为想用人族法宝，被其反过来弄死的不是一个两个。</br> 所以，哪怕擎疆知道那些东西是好东西，也一直不敢自己试。</br> 曾经，它在暗里倒是助过不少散魔，可惜，最终只有一个百能活了下来。</br> 不过，它拿下的是能破阵的阵旗。</br> 擎疆朝面前的五人拱手，“我们需要的东西很简单，是刚刚下界，我们死难族人的精纯灵气团。”</br> 早知道这样，它们还不如自己动手，把那些人按进枯竭的灵脉。</br> 擎疆有些后悔，但此时，后悔早已没用，“当然，你们也可以用一部分吃食跟我们换。”</br> 传说，人族做出的美食，亦可比他们本身。</br> 甘美、鲜香……</br> 可惜，它是后来成长起来的，族中曾经劫掠到族里囤放的人族美食，都被紫玉大人和族中的精锐，消耗完了，它只从它们遗下的留言中，想像人族的美食。</br> 如果能换一部分，也算不虚此行。</br> “还要加上它们的晶核。”</br> 上观突然上前一步，加了一项。</br> 虽说普通族人的晶核，于它们这些仙级魔王的作用已经没多少了，但是，它们多啊！</br> 多吞噬一些，也有助于修行。</br> 上观魔王心惊于掠灵者的消息，忧心未来，忍不住就想为未来的生存，多囤点东西。</br> “你们放心，我们拿出来的东西，绝对值！”</br> “绝无可能。”</br> 洛萱冷笑，“各位是不是忘了，你们是败者？战败的人，是可以提条件的吗？”</br> “……”</br> “……”</br> 老贾四人对视了一眼，由她发挥。</br> 换……</br> 那就是资敌。</br> 不换，再拼一场，或者说，直接不理也不是不行，反正现在的秘界，它们也不敢下去。</br> 只是……</br> 四人都想看看擎疆说的那些典籍和法宝。</br>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br> 也许多看看，他们可以找出对付掠灵者的办法呢。</br> “要提条件也是我们提条件。”</br> 洛萱上前一步，“精纯灵气团也好，晶核也好，一个也不可能，倒是一些吃食，我们可以换一部分。”</br> 月诡原来吃的是什么呀？</br> 腥臭的草饼。</br> 他们抓了那么多月诡，不是没有实验过。</br> 它们也不是不能吃素。</br> 再说吃素怎么了？</br> 扔过去的灵灵饼，它们吃的香甜的很。</br> “现在我数三，要不要换？不换……”</br> “换！”</br> 先换一部分再说。</br> 擎疆一抬手，就有二十六枚玉简飘浮在身前，“这是本王选出来的，感觉很好的东西。”既然他们只愿付出这点诚意，那……它也只能给这点东西，“这些……，我要换你们三十万斤灵米。”</br> 说到这里，它好像生怕他们再拒绝一样，“人族的典籍本王看过不少，灵米在你们那里不值钱，但是，功法……，一部好的功法，可能是几百万仙石。”</br> 呦，知道的还挺多。</br> 洛萱冷笑，“我们仙界是灵脉的灵气被掠灵者偷了，不是典籍被偷。”</br> 三十万斤灵米，真敢说。</br> 这个数字对三十三界的修士也许没什么，但是对他们……，那就是大数字。</br> 为防受损的灵脉越来越不好，哪怕最下等的灵田，都是由种田的低阶修士自己充当移动灵石，辛苦种出来的。</br> “你所谓的好东西，我们缺吗？你们的紫玉大人，曾经带了多少金仙级的魔王，你们不知道吗？它们都被我们的前辈打残了，我们会缺厉害功法？”</br> 洛萱很想要擎疆手中的玉简，但是，表现出想要的后果，不是她想要的。</br> 她的声音清冽又强势，“一枚玉简，至多十斤灵米。”</br> “阁下这是跟我们休战谈判的态度？”</br> 上观魔王大怒，“你们不给我们活路，那没说的，什么掠灵者不掠灵者，我们管不了，怎么都是个死，拼死一战，引来掠灵者，把你们拖着一起进地狱，倒是痛快。”</br> “百斤！”</br> 司瑶在旁开口，“一枚玉简，换百斤灵米。”</br> “一千斤。”</br> 擎疆道：“一枚玉简，千斤灵米。”它也被洛萱的十斤灵米气着了。</br> 虽然很怕掠灵者，但是这个时候不能后退。</br> 真要后退了，它们就等于捏在了人族的手上。</br> 既然他们也怕掠灵者，想要休战，怎么着也得给点诚意。</br> “一件法宝，一万枚精纯灵气团、一万枚晶核外加十万斤灵米。”</br> 掠灵者是吧？</br> 如果它们从此以后，不再强大，只保持基本的生存呢？</br> 擎疆一边想要带着一定的资源，离开这方宇宙，远离镜像胞宫，一边又想停下发展，就在此苟个平安，看看所谓的掠灵者来不来。</br> 这个制造它们，又把它们当工具，逃避天道因果的东西，到底是何等的存在，它太想知道了。</br> 也许借着掠灵者，它也能得窥大道，成为紫玉魔王，甚至超越紫玉魔王的存在。</br> 本身强大了，未必就不能反制。</br> 要不然，掠灵者当年为什么没有直接抹杀紫玉大人，反而要借着人族仙人的手，在两败俱伤之后出手？</br> 别问它是怎么知道当年的大战是两败俱伤的。</br> 哼哼！</br> 瞅瞅斗到现在，瞅瞅他们到现在都只有三个金仙，两个玉仙就知道了。</br> 仙界的情况，一定跟它们的黑堡差不多。</br> 一样是资源枯竭。</br> 所以，这些人才助秘界天道圆满，想要把它留下来，变成新的仙界。</br> “这不可能，精纯灵气团和晶核，是我们的人拼死打下来的，一个也不可能送还。”司瑶半眯着眼睛，“十万斤灵米，爱要不要。就是这，我也要回去跟大家商量。”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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