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说不出话来,只能让冬冬代答:“爸爸本来是跟我们一起回来的,但是有事又走了。”</br> 秦父知道了便也不以为意,笑了笑道:“倒是看得出来他的确是很忙,男人年轻时候多忙忙事业是好事情,你也多体谅一点他。”</br> 秦楠道:“我怎么不体谅他了?”</br> 秦父道:“你今天回来的情绪,跟前些天明显就不一样,别以为我看不出来。”</br> 秦楠心里一慌,忍不住争辩道:“爸,你瞎说什么呀?”</br> “我怎么瞎说了,当着冬冬的面我也要说,你跟孟彬两个,是不是又好在一起了?”</br> “没有的事情……”秦楠心乱了,不想跟父亲再多说,带着冬冬先回房里去了。biqubao.com</br> 秦父看着她慌张的样子,也不禁摇头失笑。</br> 说实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要了解一个人,还是得亲身与他相处,听一听、看一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知道能不能打交道。</br> 过去的事情秦父不知道,但这些天和李勇的相处,他觉得李勇不论是谈吐、思想还是行事逻辑都让人很舒服。</br> 非要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反倒都是过去的那些、他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的事情。</br> 但就算这些都是真的,人是会成长的,也确实会随着时间而改变。</br> 当时他们都还年轻,当然现在也不算老,他们还有时间、有机会去调整。</br> 对于妻子的去世,秦父一直感到很遗憾,从中悟出的道理,就是两个人在一起,或者一家人在一起,那有什么都要说出来,不要等人去猜。</br> 而且一個人不能面对一切,要有人能在你身边帮你一起分担,不要觉得自己能扛起来生活。</br> 更要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再后悔。</br> 在他想来,如果“孟彬”真的有所改变,或许也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所以恍然大悟选择回头了。</br> 有些东西是做不得假的,只不过他想是这么想,稍微说两句也就算了,不会去帮秦楠做决定,还是要看她自己。</br> 而秦楠此时带着冬冬回到房里,冬冬玩了会儿玩具,回头看着妈妈在发呆,灵动的黑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便起身走过来问道:“妈妈,伱是不是在想爸爸?”</br> 秦楠回过神来,看着儿子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等着自己的回答,似乎还带着几分期待。</br> 她勉强笑了笑,说道:“妈妈什么都没想……”</br> “哦!”冬冬点点头,神情便好像有些失落。</br> 秦楠忍不住问道:“冬冬,你希望妈妈和爸爸在一起吗?”</br> 冬冬奇怪地反问道:“妈妈和爸爸不是在一起了吗?”</br> 秦楠顿时哑然,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他们两个同进同出,甚至晚上都睡在一张床上了。</br> 虽然中间还隔着一个孩子,可这不过是掩耳盗铃。</br> 毕竟孩子归孩子,每天的“晚安吻”又如何解释?</br> 关键自己还甘之如饴,到现在竟然都没想着拒绝这回事儿了。</br> 而且第一天还能说李勇讲故事哄冬冬睡着后,手臂被他枕着不好离开,可后面都是这样,就完全解释不过去了。</br> 她知道李勇只是找个借口留下来,李勇也知道她知道这个,却还是这么说这么做,不就是算准了她不会拒绝?</br> 她莫名地有些惆怅起来,已是打算等到李勇回来时,不再回避好好的跟他说清楚。</br> 如果他真地浪子回头,打算和自己好好过日子了,就算是为了冬冬,答应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br> 只是母子俩等着李勇回来,却一直没等到他回来。</br> 秦楠觉得这次的等待似乎比自己当年冬天还要难熬,因为那时候在收到他的来信之前,起码她心里还始终怀着一点希望与侥幸。</br> 而这次却都是不确定,她甚至不知道,这会不会是那时候的重演。</br> 只说了离开,然后就再也不回来了。</br> “妈妈,你看!”</br> 刚要被哄睡的冬冬突然指着窗外惊呼一声,秦楠转身看过去,却没想到窗外飘过了一台孔明灯,然后是第二台、第三台……</br> 在夜空中,这一幕显然十分显眼,不只是他们母子看到了,外面传来不少孩子的惊呼声。</br> “快看,上面还有字!”</br> 不知道是哪家喊了一句,秦楠这才得到了提醒,果然在上面看到了字。</br> 刚开始还看得很混乱,但慢慢地开始理清了这些字的顺序,才知道是什么意思。</br> 她终于知道李勇之前突然离开去干什么了,也终于知道这一天是什么日子。</br> 在还没有冬冬的某一天,有两颗年轻的心因为共同的经历渐渐靠在了一起,之后才有了冬冬,也才有了后来的这一切。</br> 这是他们“定情”的日子!</br> “妈妈,你怎么哭了?”</br> “妈妈没哭,只是眼睛进了沙子。”</br> 冬冬挠挠头,想不明白这屋里哪来的沙子。</br> 但他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凑到窗户前看着外面天上飘飞的那些孔明灯。</br> 然后过了一会儿又回头对秦楠道:“妈妈,爸爸能不能看到这个呀?我想让他看到……”</br> 秦楠心想,他何止能看到,这就是他放的。</br> 李勇这个晚上并没有回来,但秦楠却觉得他好像就陪在自己身边一样。</br> 等哄着冬冬睡去,她转头看了眼冬冬另一边空着的位置,轻轻道了一声“晚安”,然后才闭上眼睛慢慢睡过去。</br> 第二天司机过来接他们母子过去,还是没看到李勇,冬冬问“爸爸去哪儿了”,司机只说是有事情,秦楠也只能将心里的焦急压住。</br> 除了那个冬天,她从未有过像现在这么迫切想要见到他的时候。</br> 以至于这一整天下来,做事她都经常走神。</br> 要不是之前已经教得差不多了,这些人自己都能上手了,她这就交代不过去了。</br> 还是肖云看出她的异常,拉着她仔细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这可不像是你。”</br> “我也觉得,不像是我。”</br> 肖云问道:“是不是李先生,他……”</br> “不是的,和他其实没关系,都是我自己的原因。”</br> 她心想,有关系也是有关系,但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就只是因为自己胡思乱想太多。</br> 而此时的李勇,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忙着,他一直在忙着思考、调查和计划,现在终于能够找苏州市里的人来,和他们好好谈一谈了。</br> 之前苏州那边一直等着他去投资,结果转眼李勇把厂建在了魔都这里。</br> 得了,竞争不过人家也就竞争不过吧,但要说心里没点儿想法是不可能的。</br> 正好魔都那边有些事情不太好操作,李勇便又打算把这个事情拿来跟苏州这里的领导商量着。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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