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房间内，三男一女。</br> 柳穿鱼平躺在床上，一头白发散开了垫在脑后，睡衣之下隐约可见身材轮廓。</br> 她神色轻松，但屎无常却紧张起来了。</br> “妹子，我......那我脱了.....”</br> 得到了应允，屎无常深呼吸慢慢伸手拉开了她腰间睡衣的绑带。</br> 睡衣退下，只见薄薄一层衣物下是肤若凝脂，杨柳细腰，比例堪称完美，那小肚子上也不见一丝赘肉。</br> 一旁，头缠白绷带的李宝山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立即甩了他一巴掌。</br> “你....你打我做什么！”</br> “怎么，不服气？我就打你了，有种你还个手试试，你看你那个色样，哈喇子都要流地上了。”</br> 他愤怒的捂着脸，确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他知道就算打起来也不是我对手。</br> “妹子，你这里疼吗？”</br> “不疼。”</br> “那这里呢？”</br> “也不疼，你手在往下点儿。”</br> “还往下？”</br> “是.....是这里？”</br> “嗯，有点感觉了，这里一碰就疼。”</br> 屎无常收回手，表情凝重道：“我能感觉到你心动过速，体内真气流窜的厉害，确实走火了，常言道先有火，才有机会走，你有没有试过集中注意力？将流窜的真气往丹田周围聚拢，在分步引导着走小周天？”</br> “早试过了，没用，我根本无法控制。”</br> 屎无常皱眉说：“我要知道你练的那种密功是怎么行气的？能否方便讲下。”</br> 柳穿鱼回答道：“冲于气海，合于足阳，分上下二行，上行走少阴到胸中扩散，下行走肾经大络，循阴股下，渗三阴，至内脚踝后，出足背，入大指间。”</br> 听了描述，屎无常脸色大变说道：“你这样练风险太大！简直跟自杀没区别！稍有不慎就是半身不遂！如今你体内气海不稳！真气流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旦某天你压不住了流窜到脑部！那会要了你的命！”</br> “我知道。”</br> 柳穿鱼淡淡说：“压不住是迟早的事儿，谁也帮不了我，我推测过了，大概还能活一年左右。”</br> 屎无双目泛红讲：“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我马上让长春会派神医过来帮你调理。”</br> 柳穿鱼坐了起来，重新披上睡衣说：“算了，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br> 她抬了抬腿，笑道：“趁现在还有时间，姑奶奶还能走呢，我想多走一走，而不是浪费时间，天天躺在床上喝那些又苦又难喝的中药。”</br> 柳穿鱼突然眼神暗淡说：“小项子，我知道你不会一直待在淳安，我只希望等我死后你能多抽空回来替我看看师姐，她到时估计会很难过，她需要人陪，需要人开导，你这人最会哄人了，你替我多哄哄她，我放心不下她。”</br> 她的语气就像是在交待后事，我急道：“不能放弃！现在说放弃还太早！我们一定还有办法！”</br> 屎无常突然啪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他大声道：“都怨我！他妈的！这一切都怨我！怨我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要是当初我不来找你切磋那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儿了！”</br> 屎无常气的又想扇自己巴掌，不过这次被柳穿鱼抓住了手。</br> 她看着他摇头，眼神温柔说：“如果你不上门切磋，那我也就不会认识你了，你没错，所以你不必自责，你还让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br> “我也没有错，我这辈子做事从不后悔，这次亦不后悔，等此番下去见到了我师傅，我能坦然告诉她，我柳穿鱼没给她丢脸，也没有给我们小伽蓝寺丢脸。”</br> 我和屎无常都沉默了，她看我们两个样子笑道：“你两别老耷拉着脸，想点开心的事儿，在有一个月就是小年了，明天骑龙巷那边儿有大集，人可多，可热闹了！明天下午你们晚上有时间？咱们几个可以去赶集玩儿。”</br> 我抹了抹眼，笑着说好。</br> 从柳穿鱼家出来天蒙蒙亮，我和屎无常并排走着。</br>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砰的一拳打在了墙上！</br> 这一拳威力极大，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房子，反正只见整面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一条大裂缝。</br> 随即屎无常像疯了一样击打着面前的水泥墙，每一拳都势大力沉，毫不留手。</br> 李宝山见状大喊师傅你别这样！他就样上前制止，被我一把拽住了。</br> 全程一句话没说，等发泄完了，屎无常挥了挥手，示意我和李宝山别跟着，他背着手，独自向远处走去。</br> 我抬眼打量。</br> 只见整面墙上裂纹满布如蛛网，中心位置几乎被打了个对穿，内部钢筋全部暴露在外，等天亮了路过人的看到这堵墙说不定会报警，因为看起来就跟让炮弹炸的一样。</br> 李宝山怒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师傅他也真是！就为了一个老女人，至于生这么大气吗！”</br> 我点着一根烟甩了甩打火机，笑道：“小子！正好你师傅现在没在，咱两还有账没清。”</br> “啊？什么账？”</br> 我一把扔了烟，上前一脚直接将人踹飞，紧接着又如猛虎下山般扑了上去。</br> ......</br> 隔日下午，骑龙巷大集上热闹非凡，人挤人，还有舞狮子的团队，卖什么物件的都有，沿途花灯满挂，柳穿鱼买了一袋麻花，正开心的在人群中穿梭，一边逛着一边吃。</br> “小子，听说你昨晚打了我徒弟？他跟我告状了。”</br> 我笑道：“没错，谁叫他嘴上没把门，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替你教训教训，免得他将来在江湖上替你惹出祸来。”</br> 屎无常摇头苦笑：“你也小心点儿，我这徒弟记仇心重，你别看他现在弱，等学了我的功夫后用不了几年他的实力就会突飞猛进，小心他将来去找你报仇。”</br> “呵，他妈的，你让他尽管来就是！还几年....你以为我就不会进步吗？”</br> 我道：“我如今在江湖上排四挡，就这么说吧！我有十足自信，三年进三挡！五年进二档！十年进超一档！”</br> “什么一档二挡。你小子说的什么意思？”</br> 我笑道：“没什么，就是我自己排的江湖高手排行榜，总的来说目前超一档最高，七挡最低。”</br> 屎无常似乎来了兴趣，反问我：“有点儿意思，那你说说看，如今江湖超一档有几个人。”</br> 我想了想，挠头道：“反正我知道的就有你，谢起榕，还有木偶会里那两个双胞胎老头，在加上马道长，还能在加上状态全开下的折师傅。”</br> 屎无常听后好奇问：“其他人我都知道，这马道长是何人？我从未听说过有这号人物。”</br> “马道长就是疯道长，是我以前在康定认识的，那是个真正的世外高人，实力深不可测，就是他有点儿疯疯癫癫，每天只能清醒过来十五分钟左右。”</br> “哦？是吗？那此人如今在哪里？”</br> 我摇头：“不知道，他行踪不定，我最后一次听说关于他的消息还是一年多前，那时候他徒弟告诉我他在武汉动物园骑老虎呢，他以前在山里还徒手打死了豹子烤肉吃。”</br> 屎无常瞪眼道：“操，这么牛比？”</br> 我点头：“千真万确，我可没夸张，我在康定待过，那边儿山里确实有野生的豹子和老虎。”</br> 屎无常好奇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有必要去问一下武当山那边儿，看你说的这个马道长有没有造册在籍，他大概多大年纪？”</br> 脑海中回想起了疯道长的样子，我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多大岁数了。”</br> 这时，忽听前方柳穿鱼喊：“你们两个在后边儿干什么！快看我买的糖人好不好看！”</br> 我们说好看。</br> 随后，屎无常呆呆望着前方的柳穿鱼，问我：“小子，你放弃了吗？”</br> “没有，我没放弃，我昨天通过自己的关系联系了一位神医，那是真正的神医，我还在等对方回信。”</br> “好，我也没有放弃，那你说说这天底下谁最精通气功？谁练气功最厉害？”</br> “谢起榕。”</br> 屎无常点了点头。</br> 他低着头，冷声说：“有没有胆量，敢不敢陪我走一遭旧武会。”</br> 我想了想，皱眉道：“随你。”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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